迟寄急切地抓住游判的手,心焦地说:“我不想。”
游判凝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因为舍不得。”迟寄说,“我舍不得让你难受。”
“对了。”游判说,“当我们爱惜一个人的时候会舍不得他难受,而惩罚是会让人难受的,所以我们不做惩罚,谁也不让谁做惩罚。”
迟寄慢慢有些明白了,迷茫的灰雾散开,喃喃地重复:“舍不得他难受不做惩罚”
游判刚要开始高兴,迟寄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眼见着目光中的清朗散退,弥漫上一股浓重的哀伤。
“游判”他的眼神悲凉地看过来,“你之前惩罚我了”
游判仿佛猛地被一棍子抡了一下,木在当场。
瞬息间很多画面在他脑中重演——拎向阳台的死亡威胁、一次又一次的恶劣对待、掐上脖子的手、还有最早的时候,那一个溺水的吻
愕然抬头,迟寄悲伤的脸紧紧贴在他的眼球上,拓印在他的心脏上。
之前对所有事都懵懵懂懂的人,在这一刻,懂得了全部的伤心。
“不我不忍心的我不是故意的”游判仓皇地解释着,“那时事情太复杂让我不得不那么做,我没有不爱惜你迟寄,我没有不喜欢你。”
迟寄仿佛听不到他的声音,突然开窍的思维把过往的痛苦累积起来,沉重地压垮了他。他的呼吸再一次急促起来,跟之前的恐惧不同,这是极致悲伤的反应,是一条濒死小鱼的无能呼救。
他的痛苦令游判手足无措,警官的冷静和强大的心理素质在这一刻溃败不堪,像孩子那样慌乱着。
越发粗重的喘息让游判的内脏全部揪了起来,在无能为力的巅峰,人只能靠本能拯救。
于是,他吻住了迟寄。
全是因为爱你
迟寄被游判吻进沙发里,深陷着,恍惚得掉泪。
悲伤的心事好像被渡走了,他怔忪地看着对方,心里沉得像一潭静湖,又从湖底拱出一股热源。
shi热的嘴唇从交缠到分别,然后眼角被碰了一下,泪水就消失。
“不难过了,宝贝。”游判低哑的嗓音像从头罩下的保护纱,交叠在他身上。
静谧的热流在迟寄心里湉动,可他还是委屈的,为自己以往的遭遇打抱不平:“你以前对我很坏。”
随着痊愈迟寄必然会明白游判过往的种种恶劣,这些时日游判一边忐忑着一边期待着,与其终日在不安中担惊受怕,不如直面他的诘问。
“是的,我坏透了。”游判承认一切,“可现在我只想对你好,你愿意接受吗?”
迟寄偏头打量他,天真地问:“因为愧疚吗?”
游判满含怜惜地看着可爱的心上人,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因为爱你。”
迟寄迷茫着,却已经被抱起来,走到厨房。
“一碗焯好的牛rou掉地上了,可是我不在乎,我只关心你的手有没有烫伤,因为我爱你。”又是一个亲吻落在脸颊。
“我不喜欢下厨,在家煮火锅也很麻烦,可是你想吃,我就愿意做,因为我爱你。”继续一个吻。
“有人帮忙当然会更好,但我就是舍不得让你做,因为我爱你”
游判抱着迟寄边走边说,说完了家中的点点滴滴,悉数出全部的爱意。
迟寄已是泪流满面,搂着他脖子,哽咽地哭了一阵。
待他平静下来,游判帮他擦掉眼泪,问他:“现在还委屈吗?”
迟寄啜泣着,一边抽气一边说:“一、一点点。”
游判摸摸他的脸:“我去把剩下的食材备好,很快就可以开饭了,乖。”
热腾腾的火锅上桌,迟寄瞬间把伤心事抛在脑后,眼睛明明还红着,脸上却已经绽开了笑。
他现在的状态还比不上五岁小孩儿成熟,也算是变相的因祸得福了。
在超市重新订的牛rou赶在开锅前送到,迟寄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脸颊和嘴唇都辣得红扑扑的。
“现在一点也不委屈了。”
这人不管患病与否,都有一种惹人喜爱的才能,叫人想要把他抱在怀里一直爱护才好。
饭罢,两人在沙发上看了一集综艺——这是迟寄的新爱好,他现在的笑点趋近于普通人,已经能看懂一些娱乐梗和八卦。
咯咯咯地笑够了,也不留恋,到点儿就去洗漱。等到浑身都染上他最喜欢的草莓味,就心满意足地上床睡觉去。
两人自从同床后就没再分开睡,他轻车熟路地进去主卧,只在屋内留了盏床头灯。在他后面洗漱的游判很快也进了屋,见他还睁着眼睛,过来坐在床边。
“等我吗?”
“恩。”
说着,迟寄伸出双臂,游判默契地低身用脖子接住,让他挂着力量起身。
嘴巴凑近了,游判欣慰地等待他的吻,忽然想到什么,在最后一刻伸指隔开。迟寄亲到一根手指,困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