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冷的早,十二月中旬的天气,好多人都已经穿上了羽绒服。
楚希从校长室出来,满心满眼的烦闷,也没了继续回教室上课的心思,一瘸一拐的走到校门口,随便找了处台阶坐下来。
本来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件举手之劳的好事,哪里知道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这世道,真的是好人难做。
沮丧归沮丧,摆在眼前的事情却不能不解决。
楚希努力回想昨天的情景,怎么都不觉得自己的急救有失误。
他对自己的急救措施是有信心的,急救急救说白了就是在紧急情况下对伤者进行的简单救治,涉及到伤口处理,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几块,只要Cao作熟练,一般都不会有问题,更不会出现诊断书上所指出的因为急救而导致伤者伤势加重的情况。
楚希从小就跟着父母学习基础的医学知识,首当其冲的就是各种急救措施,十几年下来,技巧上的熟练程度自不必多说。
因为是车祸,不能随意搬动或挪动伤者,所以那天他只是在原地为伤者进行了紧急止血和心脏复苏,好拖延时间等救护车来,增加伤者生存的几率。
楚希记得很清楚,当时经过急救,那位私家车主失血量明显减少,人也曾一度恢复意识,按理说到了医院,经过手术抢救,是可以救回来的,最后却出乎意料地被宣布死亡。
当时楚希就很惊讶,但随后家属在医院闹事,他又被牵累崴了脚,很快就把这些疑惑抛之脑后。
现在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转念又觉得凡事都有万一,思绪乱窜间忍不住就往坏处想:万一真的是自己哪里出了错,导致伤者伤势加重,不治身亡,该怎么办?
人在身处困境的时候难免胡思乱想,楚希也不例外。
一想到这种可能,楚希的心就像是浸在黄连汁里一样,说不出的苦涩和难过。
他难过的,并不是遇上了这样一件倒霉的事,而是害怕这条人命真的是被他耽误的。
虽然在校长面前说的底气十足,但心里有多忐忑只有自己知道。
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半大的男孩,一只脚刚刚踏入社会,还没有来得及适应它的游戏规则,就栽了个大跟头,莫名其妙的惹上了人命官司。
他看着对面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一坐就是大半天,冷风吹得他身上冰凉冰凉的,可是再凉,也没有他此刻的心凉。
校长的态度很明确,是想弃车保帅,而死者父母的态度···他不用想也知道。
所以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走法律程序。
可是这样一来,他就会跟之前几起名校丑闻的主角一样,被随之而来的媒体和大众舆论,推至风口浪尖,接受不明真相的人们的谩骂或质疑,到时候,他的父母又该怎么办?
连带着他们十几年的医德名声,都会因为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而毁于一旦。
‘如坠冰窖’,此刻他才真正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
越想越觉得无望,楚希叹气,两条漂亮的眉毛皱起来在眉心打了个结,把头埋进了臂弯里,真是愁死个人了。
“不是让你在里面等吗,脚伤了怎么还这么不听话?”
楚希正在胡思乱想,陡然听到有人说话,抬头,就看到一张冷冰冰的俊脸。
男人皱着眉,正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想来是因为自己没听他的话,又坐在外面吹冷风的关系。
顾戚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心下气恼,早上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在教室里等着,全当做耳旁风了!
“在外面等了多久,身上怎么凉成这样?”
楚希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一言不发,任他抱着自己大步的朝停车的地方走。
顾戚火气旺,身上热烘烘的,热度在两人相贴的肌肤之间传递,温暖了楚希被风吹得冰凉的身体。
楚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紧紧地贴在这副温暖的身体上,汲取对方源源不断的热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缓解此刻他内心的寒冷。
看着与往常有些不同的楚希,顾戚低头在他额头上吻了吻,轻声的问
“怎么了?”
楚希把脑袋搁在顾先生颈窝处,闭着眼睛轻喃了一句
“我冷。”
听他喊冷,顾戚一秒也不敢耽搁,几大步走到车边,打开车门让楚希在副驾上坐好,三两下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裹上,这才给他关了车门走回驾驶座开车。
··················
【坦白】
车子开了很久,楚希却始终看着窗外,一反常态的沉默。
顾戚把他的手抓过来握在手里捏了捏,问他
“怎么了?”
楚希任他捏着自己的手,看着车窗外快速往后倒退的路景,良久,才摇了摇头。
顾戚皱眉,看着从刚才开始就明显不对劲的爱人,有些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