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飞溅，照亮了他惊愕的脸。
只是，不知觉抿起了唇。
不凶不奶不娘——挺an。
瞳孔一紧，余光瞟到一个花瓶，辛黛眼疾手快将它握在手里，厉声询问：“和我一起的那女孩儿呢？”
可能是因为那卧蚕和始终上扬的唇角吧，削减了面部锐利的锋芒，看似不搭调的五官整合在一起却赏心悦目，很是耐看。
他其实是在意她的。
他面前双手举着平板电脑的经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颤抖：“是手下的疏漏，海哥……怎么处理？”
“你其实很爱我的，对不对？”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抚摸那张筋肉粘连的狰狞面庞。
“为什么在我靠近你的时候，不推开我，却也不回应我？”
她和王萱琪搞到钱准备离开，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徐经理满脸的不可置信：“啊？这就完了？”
雪花飘下，泪水打湿她的眼眶。
总将梦境带回现实，即便她明白，梦醒后他不可能在身边。
原来是夜店老板。可能是他给她的印象并不讨厌，所以辛黛也没隐瞒，在对面沙发上坐下，双手抱臂，语气轻快：“弄点钱花呗。”
“没造成店里的财务损失，把人放了吧。”他朝徐经理温和地道。
屏幕的光芒照映在他心事重重的脸上，魏一海握着酒瓶抬首饮尽，又垂下头去。目光始终涣散，像有气无力的垂死之人。
男人修长的手伸来，替她将外套的帽子仔细戴好。
偌大的包间内安静得可怕。一片黑暗中，唯一的男人敛去笑容，抬手打开电视。很快，空荡荡的房间被那曲熟悉的音调填满：“有缘分相爱，没名分相处，偏偏最般配……”
“没什么。”徐经理抱着平板电脑躬身离开，将门紧闭。没什么问题，就是海哥和以往相比，太不一样了。
漆黑的夜，漫天繁星点点。
梦醒时分，恍惚间她错把这男人当成了顾启衍。辛黛松手，手忙脚乱从沙发上爬起，左右张望一番，拧起了眉：“这是哪儿？”
男人不疾不徐在沙发上坐下，朝她笑道：“不急，先说说，你在我店里搞的什么名堂？”
如此温柔的举动，她却突然歇斯底里起来：“为什么不告诉祝昇，让那混账家伙放过我？”外套被她扯下狠狠摔在地面，溅起一串火星。
手一沉，酒瓶从沙发滑落至地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响。
摸了摸，很滑，很温暖。捏了捏，很软，很q弹。
寒冬的夜极冷，冷到刺骨。凛冽的寒风吹起片片雪花，晶莹又锋利。雪花划过脸颊，她却没有一丝知觉。
茫茫人海，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屏幕映射在他脸上的图案变了又变，光影交错间，他却始终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地上那人双膝摇晃着站起：“对不起，海哥。以前跪多了，习惯了。”
魏一海皱眉：“徐经理，我说的话你记不住是吗？”
蜷成一团的辛黛满是泪水地睁开双眼，本能想垂下的手一滞，手中有真实的触感。
夜黑如墨，篝火却亮如白昼。
只是，眼眶始终是红的。
他喉结上下滑动，不容置疑的语气，自说自话：“我能找到你的。”
黑色沙发椅上的寸头青年咧嘴一笑，歪头反问：“不然呢？”
秦羡仙从帐篷里爬出，裹着大几码的厚羽绒外套，顶着大风，走到男人身旁。还是那个熟悉的背影，颀长挺拔，伫立在篝火前屹然不动。
“很好摸吗？”男人被她捏着脸颊，微微有些愠色。
“为什么每当我身陷险境，总是你第一个找到我？”救她于末世间水火，不惜以性命相搏，却不留一丝感情。
年轻男人隔着屏幕哈哈笑着，将一切看在眼里。一侧手肘撑在膝上，右手将啤酒瓶落在桌面，抬手从盘中挑起一颗花生隔空丢进嘴里。
足够浓密但不够犀利的剑眉，足够犀利但不令人生畏的眼睛，富有攻击性的挺直鼻梁，饱满清晰的唇形。
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她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小羡，”他语气一顿，语调沙哑微颤，“我要去哪里找你？”
那是双很特别的眼睛。乍一看以为是单眼皮，其实有条细细的眼褶，瞳孔漆黑且足够明亮，眼下有道浅浅的卧蚕。睫毛不够浓密，但是配他那双眼睛恰到好处。
过了很久，他终于再次扯出了微笑，一个略微僵硬的弧度。其实他不笑的时候，唇角也始终是上扬的。唇峰清晰，唇瓣饱满，其实他面无表情时，唇角自然上扬的弧度都比此刻的笑容好看。
“顾启衍。”她凑近他，小心翼翼枕在他肩膀上。男人肩一沉，很快恢复如初。
只是，心底满是苦涩。
当风刮起那刻，她便知这只是个梦，可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