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别出声……”
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瞳孔骤然放大……这个声音……好像是贺兰弘毅!
他的手已经从她嘴上移开,没有了钳制,情儿这才看清身旁人的长相——果然是贺兰弘毅,他一身黑衣,都快与夜se融为一t。
“真的是你!”她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焦急万分的问,“贺兰将军,你来这儿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看了眼周围,问道,“陵宴可在府上?”
她摇头,“不在。”
“那就好办,”他冷静的说道,“我先在池水里躲一会儿,你出去能引开他们就引来他们,引不开也无所谓。”
“这样太危险了!”她果断拒绝,满脸担忧的想了想,忽然道,“我带你去我的卧寝,陵宴这么晚还没回来,估计是不会回来的。我带你过去,他们不敢怎么搜的。”
说罢,她就自然的去拉住他的手,想带他离开,可他却纹丝不动。
“不行,如果陵宴突然回来,岂不是害得你名节受损。”
“名节?”情儿忽而一笑,“贺兰将军,一个被送去军中做军妓的nv人还有什么名节可言。”
贺兰弘毅皱起眉头,“名节的确举足轻重,但是陵宴这个人刁钻狠辣,我怕他迁怒于你。”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慌张之下,情儿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拽着他的手臂,“这些都不重要,贺兰将军,先走一步再说吧。你若不走,我也不走了。”
贺兰弘毅两道眉拧得更加深,不过他还是妥协了,“好吧。”
他们一路瞻前顾后躲躲闪闪,总算是避开拿着火把四处搜寻的侍卫,成功潜进了寝卧。
情儿关好门,“贺兰将军,麻烦你去榻上躺下。”
贺兰弘毅身形一顿,好在他没抗拒,依她所言上了床榻。
情儿吹熄了烛火,又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衫,只穿了件里衣也上了床。她一边将帐幔放下来,一边嘱咐道,“你是朝廷命官,深夜潜入陵府若是被人知晓,定会被拿来大做文章,所以待会儿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与他们起正面冲突,如果实在避免不起冲突了,一定要遮好自己的脸,不要被人发现是你。”
夜se正浓,她看不见贺兰弘毅的表情,只听见他轻轻的笑了笑。
他很少笑,情儿有些诧异,“你笑什么?”
“我笑你总是一腔热忱,”他的声音轻轻淡淡的,“上一次在丞相府,你不顾生si的为我挡箭。这一次为了救我,又不顾后果的与我同睡一榻。你为我考虑这么多,有没有考虑过如果被陵宴发现了,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情儿怔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不想让他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撒谎道,“你想多了,陵宴很宠我的,他不会拿我怎么样。”
他慢慢回转视线来看着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不会骗人。”
没找到自己的谎言这么容易被看穿,情儿讪讪一笑。
这时,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侍卫严谨的声音,“情夫人,府中今晚进了刺客,麻烦开门让我等进来搜查。”
情儿暗暗紧张的捏着手心,清了清嗓子,淡定的开口道,“请进。”
话音刚落,侍卫门鱼贯而入开始搜查,手中的火把照的漆黑的屋子如同白日。
情儿佯装倦意的坐起身,有意将衣领往下拉,露出一段baeng脖颈和香肩,探出半个身子对着领头的侍卫,“大哥,这么晚辛苦你们了,请随便搜吧。”
她这副模样,侍卫也不敢多看她,眼神投向别处,例行公事的问道,“情夫人睡了多久,可曾听见什么动静?”
“我刚睡下,除了你们闹出来的动静其他什么也没听见。”情儿一本正经的答,“原是想晚些歇息的,但听见外面说有刺客,我有点害怕,就想着早些睡下。”
“情夫人莫怕,整个府被围得水泄不通,那刺客跑不了的。”
她点点头,“有劳你们了。”
“情夫人客气了,这时我们份内之事。”
桌椅箱柜、屏风浴桶,房檐瓦片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窸窸窣窣砰砰哐哐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只要是能藏人的地方他们都未放过,唯独都很识相的没人来搜她的床。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那些人终于搜完了。
领头的那位行了个礼,“情夫人,今晚应该还有的折腾,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在门口留两个侍卫保护你的安全。”
她不敢拒绝,只得笑着点头,“那太好了,谢谢你们。”
“不客气,我等先行告退。”
门被关上后,寝卧又恢复了一片漆黑。情儿像被ch0ug了力气,瘫倒在柔软的被褥里。
她侧过头,看着身旁随时保持警惕的男人,声音发虚,“贺兰将军,看来今晚得委屈你在这儿休息一夜了。”
贺兰弘毅幽深的眼眸深不见底,“有你相伴,不会委屈。”
闻言,情儿肩头微微一颤,心里像是有头小鹿在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