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陛下看重陈大儒,臣妾当初很是有些不解,天下才子何其多,您何必对他格外不同。”皇帝听了淑妃这话,嘴角没忍住抽了抽,闭着嘴不肯说话,脸上仍带着怒气。“如今看到明曦行事做派,方知陛下慧眼如炬。若无陈大儒教导,明曦又岂能有这样担当。细说起来,倒是陛下占了上风。”“此言何意?”“陛下,您想想,能让陈大儒甘愿施教,明曦必然是极优秀才能入了他的眼。陈大儒辛辛苦苦教成了才,结果转头明曦给您做了儿媳妇,您说陈大儒知道后会如何想?”皇帝:……有道理!堵在心头的那口气瞬间就舒展了!皇帝看着淑妃,“爱妃说得对。”说到这里一顿,“朕记得段家还有个拜在陈其廷门下的?还得了功名,就是名次不怎么高。”“是明曦的二哥,伯府的庶子,经明曦引荐拜入了陈大儒门下。说起来,满打满算不过跟着陈大儒读了年余的书,却能考进一甲前十,后来又考中庶吉士,也很不错了。”皇帝哼了一声,“他要是肯来国子监,能教出更多的人才。”可他就是不肯来!“陈大儒生性散漫,不喜约束,他在松山书院教书育人,教出来的学子,不也是为朝廷效力,陛下宽厚大度,就不与他计较了。”“罢了。”皇帝心想,淑妃说得对,他是个心胸开阔的皇帝,“既是这样,那给段家的恩赏就落在这个庶吉士头上,他叫什么名字?”淑妃想了想,“好似叫做段宁。”说完一顿,看着皇帝轻声开口,“陛下,这个段家与另外一个段家可不是一家。江城段家的恩赏,落在伯府头上会不会不好?”皇帝一愣,“段明曦不是伯府的姑娘吗?”淑妃恍然,这是给明曦那一份,所以皇帝没打算给江城段家恩赏?这不是厚此薄彼?淑妃做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是臣妾愚钝,一时给想错了。想来皇上既然要施恩,自然是两个段家都有的。”江城段家可是明晃晃的出了几十万的银子,若是连恩赏都没有,这才是令人寒心。皇帝还真没想着给江城段家赏赐,银子只出了一份,难道赏赐却要给两份?但是淑妃如此说了,皇帝倒是不好意思拒了,他一国之君岂能如此小气。但是,江城段家怎么赏?“爱妃,依你之见,江城段家如何赏?”淑妃轻笑一声,“皇上,江城段家不过是商户,难得有这样的忠心义胆,这样的门第您赏一座匾额,就是天大的恩赐了。”皇帝眼睛一亮,国库穷,皇帝的小私库这些年也没少往外掏银子填窟窿,不用赏赐真金白银,最好不过。不是皇帝小气,是皇帝真没多少存粮了。“爱妃说的有理,赏什么匾额?”皇帝思量着开口,“虽是商户,却有大义,朕赐段家义商二字如何?”“陛下这赏赐真是太妙了,当如千金买马骨,以后若是朝廷再遇到危难,也许会有更多商户慷慨解囊。”皇帝眼睛一亮,有道理,这匾额就送得值了!伯府那边先是接了好消息,段宁升了编修,这可是大喜。
紧跟着段家那边也接了赏,是一座上书义商的匾额,义商二字鎏金大字,非常气派。好事接踵而至,这下子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是因为那四十万军费得来的好处。明曦一个内宅闺秀,皇帝不好直接赏她,便惠及家人身上。如果说,有人不高兴的话,那就是姜氏跟段徽柔了,这恩赏照理说应该落在伯府世子头上,怎么就给了段宁?但是上至老太爷太夫人,下至家中小辈,甚至于连段愉都没有不高兴,这母女俩也不敢表现出来。段宁来谢明曦,杨姨娘就差给明曦下跪了,再一次认定自己当初投靠大姑娘的明智之选。再说段家那边,御赐义商,段平昌虽然还是商户,但是已经是商户中顶级存在,便是寻常的官宦也不敢轻易寻他的晦气。这可是皇帝称赞过的人。就等于是多了一道保命符。佟高卓那边原本还有后续计划,现在瞧着这架势,只得回禀了东宫,暂时先搁置,等过了这风头再说。太子:……当真是时气不济,怎么就这么倒霉。当初私下说明曦人傻钱多的,现在统统闭上了嘴。四十万两银子,能换来官职跟荣耀,他们也愿意。明曦被这喜悦给砸得有点晕头转向,是真的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处落到手里。等后来从胡嬷嬷口中知道有淑妃助力之后,心中对淑妃越发的感激,将这份情谊记在心里。喜事在前,又过了半月有余,端王还未有归期,关于明曦与端王亲事非议不免多了起来。明曦知道,此时延迟婚期的事情也该爆出来了。果然,没过几日,陛下在朝堂上拿出了端王送抵京城的折子,战事紧急,婚期延迟。想起段明曦给朝廷送的银子,皇帝这回破例让人送赏给明曦以做安抚。言明,等端王回京之后,再行举办婚礼。端王婚期延迟,后头齐王跟康王自然要跟着顺延,但是不管是两位王爷还是未来的王妃,都没有得到陛下任何的安抚跟赏赐。郑思瑜并不放在心上,只担心在玉象城的父亲,希望他能平安归来。但是兴勤侯母女心中不满可就多了,不敢对陛下不敬,越发看明曦不喜。明曦不知此事,便是知道也不放在心上。转瞬又要到端午,去年端午的盛况还历历在目,今年不用明曦出手,各大龙舟队伍已经出现在博弈盘上,下注者很是不少。今年伯府依旧下场,主管此事的成了段缙。二夫人忙着儿子的婚事,端午节前,段缙将马敏仪娶进门。这门亲事二夫人心里喜与不喜各自占半,好在马敏仪进门后,倒是与马夫人行事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