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冕,梁,国姓。姓国姓,还如此有气质的人,不是王侯就是公孙早特么该想到了!我在心里猛烈地鞭笞自己一万回,亵渎高高在上出水芙蓉一般的太子,罪过会不会被诛九族啊!电光火石之间,我还想起我曾当街拦下圣洁的太子殿下,并口出不逊说他像我一位故人,而后与他并肩同进茶楼,如今看来我虽然觉得太子殿下有些熟悉可是根本就想不起来他究竟像我的哪位故人,这么逆天的搭讪理由,太子没有叫出暗卫将我就地正法实在是太慈悲了啊!想来想去,我居然被自己汹涌澎湃的罪恶感吓哭了。开始的时候只是哭,哭着哭着觉得有些不太尊敬太子,又双手交叠趴在地上哭,趴了一会腿麻了,我反而释然了,于是坐在地上用胳膊挡着脸哭,哭了不知道多久,慕容与和太子殿下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出现几个蒙面高手,将我双手反剪按在地上表示一下么?我放下胳膊看了看,怪不得没反应,原来太子和慕容与双双杵在原地,惊呆了。慕容与回神稍微快一点,立刻和我并肩跪下:“内子大病初愈脑残无知,还望太子殿下恕罪!”他一跪,太子连忙扶他起来,“慕容大人快请起。”之后又不计前嫌地把我扶起来。我也呆了,这又是什么情况?他竟然说我是“内子”?还脑残无知?慕容与站起来欲言又止,表情很耐人寻味,打个比方,就像读书人便秘一样,很文雅。但太子根本就没看他,因为他在看我,而且眼神特别复杂:“传言果然不假,储翎郡主当真人如其名。”说完还对我轻轻一笑。“殿下认得我?”我好奇地问。因为真的不知道“储翎郡主”这四个字哪里让人觉得跟我人如其名。但我心中还是大松一口气,凭今日对太子的了解,他肯对我笑就表示既往不咎,即便笑的是我脑残无知,和诛九族相比也完全不重要有木有!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脑残无知神马的好有爱啊!太子已经认出我是储翎郡主,那又是什么时候认出来的呢?我认真地等着太子的回答,眼前突然插入一个黑影,鞠躬道:“臣得知殿下微服江南,特意星夜前往,总算还赶得及,臣已经为殿下准备好上房雅间,不知殿下满不满意。”太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喜讯,立刻笑逐颜开,“好,慕容大人有心了!”然后牵住慕容与的手,二人双双离去。我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发生,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难道他俩是……浑身一抖,不能想了,我要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正当我准备掉头开溜的时候,被两个不声不响出现在我身后的威猛大汉拦住去路:“储翎郡主,慕容大人请你一同回客栈。”大汉铁血一样筋骨强健的胳膊挡在眼前,我吓得双腿发软眼冒金星,慕容与折磨我一路总算让我挨到苏州,难道因为撞破他和太子不为人知的秘密,就立刻要杀我灭口?靠!还不想死啊……我一脸谄媚地乖乖跟大汉去了客栈,他们将我带到一间上房门口,恭敬地敲敲房门,半晌门开了,开门的是慕容与。他对大汉们点头示意,大汉立刻消失得连片衣服角子都看不见了。“进来吧。”他说。我心拔凉拔凉的,木然抬脚走了进去。慕容与没有杀我也没有折磨我,反而问:“饿不饿?”“不饿不饿!”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饿就洗洗睡吧。”床上早已铺好被褥,他掀开一角锦被,笑得有些勉强。我惊得窜过去一把将被重新铺好,“饿!刚才说错了,我饿我饿,特别特别的饿!”慕容与顿了顿,抬手替我顺顺头发:“是么,那就吃饭。”一桌子饭菜好像从天而降一样顷刻间摆满,上菜之人走马灯似的在屋里转一圈就出去,清一色低着头。我从晚上在河边见到慕容与起,就一直处于惊吓模式,一点胃口都没有,他此时还板着一张脸站在桌边若有所思,我更吃不下了。终于,在吃了小半碗青菜后成功地吐了。尼玛吃顿饭实在比咽药还难受有木有!我哭着看刚才那伙人把怎么端上来的菜又怎么端回去,吐出嘴里的漱口水,慕容与一下一下拍背替我顺气,然后蹙眉半抱着我说:“好点没?还想不想吐?”我摇头。他好像放心地松口气,转身拿来一块温毛巾给我擦脸擦手,样子特别认真,我好奇得不能再好奇,实在没忍住,问:“太子……太子他……怎么没……”慕容与停下手,道:“太子身份金贵,当然要住在苏州最好的客栈里。”“啥?太子没和你住一起?”
“太子非常人,岂可……”慕容与话说一半突然定住,然后恍然大悟道:“你!你又在想什么?!”“没有没有没想什么!”我双手一阵猛摇。慕容与“噗嗤”一声笑了,可在我看来那绝对是怒极反笑,果然,他笑了一小会,突然又板起脸:“今早怎么不辞而别。”我被吓得缩起脖子,可怜兮兮地看他:“因为……因为我到家了啊!”“到家了……”过了很久,慕容与的表情缓和下来,迷离着双眼勾起我的脸,吻在我额头上,鼻子上,然后手搭在肩膀上向下按:“是到家了,睡吧。”说罢双唇冰冰凉凉地吻住我,动作很轻很柔,嗯……很诱人。和上次路边乘凉时不同,这个吻里没有急躁强硬,而是带着浓浓的缠绵,好像还有被压抑着的,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情意。我突然不懂了,我不过是个小郡主,即便我爹是南宁王,也只是位离京千里外的闲散王爷,怎能比得上相门显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身为相府嫡子,既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