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横在腰前牢牢挟着自己,相贴的肌肤上传来冰冷的触感,绝不是属于活人的温度。这会儿他发现,自己脊背靠在一个的男人的胸膛前,而双腿被粗长的蛇尾绞缠着。那个人没有心跳,耳畔也没听到呼吸声。赵思青一惊,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恢复了几分力气,剧烈地挣扎起来。
仓促间火把从他手里掉了下去,在地上滚上几滚彻底熄灭,整个墓室暗不见物。被蛇尾裹挟着拖进幽湿深处,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昏过去前赵思青蓦地又想起,石碑上的文字提醒过他——“前踞蝰蛇”。
不过这点没来由的情绪很快就消失地一干二净,更加难言的事夺走了赵思青的注意力。先是盘在身上的蛇尾开始动作。他衬衣扣子散开一半,蛇的尾巴尖便朝衣服里钻。冷且硬的鳞片摩擦着乳首。饶是赵思青一向迟钝,这会儿也被刺痛中带着一丝痒的感觉逼迫得困窘难堪。尾巴玩够了乳尖又朝下方游去,顺着清瘦腰身往长裤里边探,抵着平坦的小腹轻轻拍打,又勾着腿间软趴趴的东西玩弄。
脸旁的发光的菌菇掉进河里被冲走,萤虫也飞远了,甬道门口的墓室里一丝光也无。赵思青在未知的黑暗里等了老半天,等来的居然是落在额头上的一个吻。
一动便觉察出不对,赵思青身体瞬间紧绷,于是鳞片摩挲在皮肉上的触感愈发分明。那条蛇显然没走,正在他周身上下缓缓爬行。自己大概躺在一条极浅的暗河中,水流堪堪淹过一半身子。浑身衣裳已经湿透了,有些冷,只是身上没力气起不来。
冰冷且危险,虔诚又爱怜,让他莫名其妙心里发酸。
他很确定,自己从未在任何古籍文物里见过这幅场景,可盘桓在心头的熟悉感依然挥之不去。不仅十分熟悉,还总觉莫名伤怀。情绪由来无因,多思无益,赵思青终是举着火把看向第三幅壁画。
他闭了闭眼睛,准备去掏别在腰上的手电筒。虽然之前打不着光,可万一它突然好了呢?胡乱在腰侧摸了摸,腰包没摸到,却摸到了另一样东西——一只潮湿的手。
墓室墙上画着洞房花烛。因为雨水污损,壁画大多地方模糊不清,仅能看出一双紧紧交叠的人影。戴着黄金面具之人在上,强硬挤进下面那人两腿间,正伸手解他腰侧的衣结。赵思青看得有些赧然,正要走开,却忽然动弹不得。黑暗里甩出一条墨色长尾,卷住他的脚踝狠狠一拽,令他整个人跌倒在地。
石碑上“前踞蝰蛇”之言,行走时更加谨慎。好不容易摸到墓室墙边,发现架上放着一支熄灭的火把。
第一幅壁画描绘的无垠苍穹,万千星辰拱卫着一颗最为明亮的初诞星子。夜幕之下沧浪惊涛,浪花托起新生婴孩,婴儿额头胎记与天上星辰遥遥对应。看来这幅壁画讲述的是墓主人诞生的故事。角落题有四字,赵思青举着火把细看,写着“星君降世”。
赵思青本就欲望淡薄,现下又惊又累,任蛇尾撩拨半天,也只是半硬不软地翘着。那蛇尾便钻得更深了些,强行分开他并拢的腿,时轻时重地在会阴来回搔挠。可那里明明什么都没……不对,他心下大骇,不知怎的,两腿之间竟然多出一副器官,畸形着,挤在囊袋与后庭之间。
荧碧色,忽闪忽闪,似萤虫又似星子。旁边有灯,散发出幽微的青光,赵思青吃力地扭转头,才看清是一簇发光的菌菇。这东西多半有毒,他想挪远点。
可惜的是,这一幅壁画破损太多,辨认起来困难非常。壁画有的地方潮湿生霉,有的地方开裂剥落,只能大致鉴辨画中场景。画中主人公较之前一幅更加高大了些,约莫已有二十余岁。他戴着遮挡住上半张脸的黄金面具,额头上是一轮光耀圆日。身旁是另一名男子,这部分毁坏太多,只能看出来他戴着自己之前捡到的银月面饰。
若古墓中有僵尸怨灵,那么它的执念是什么?
再次睁开眼睛时,赵思青眼前飘着模糊的光点。
那人似乎有些不悦,重重把他往怀里一按,两手环抱着他的腰。接着草丛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带着叶子的藤蔓像长虫一样爬了过来。赵思青手腕脚腕都被紧紧捆住,藤蔓甚至还堵上了他的嘴。
赵思青在这里停留许久。
两人都穿着赤色衣裳,款式类似,应是昏礼吉服。赵思青微诧,两男子相恋成婚世所罕见,被记载在陵墓中更是闻所未闻。再往后看,着实将他惊了一跳,之后的画面……着实不该堂而皇之绘制在壁上。
古墓,怨灵,人蛇,畸变,赵思青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信息,他走向下一幅壁画。这里壁画主人公已是十五岁左右少年模样,手持利剑,引动星辰,风姿神俊,锐不可当。他乘着一只小船,带着侍童驶向一座电闪雷鸣的岛屿,岸上隐约可见孑然人影。这幅画同样有题名,名为“剑成年少”。
蛇尾在新生器官窄细的缝隙间
火把竟然还能点燃,靠着火光,赵思青看见墓室墙上绘有大幅壁画。壁画往往描绘墓主人生平,于研究于破局无疑都意义重大。正好,他所在之处是第一幅壁画,便从这里开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