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病会诅咒自己孩子生重病啊,吴双就是那种。但当他回到了熟悉的生活、回到女儿身边后,那些道理都无所谓了。
晚餐可能是吴双的授意,做得全是小林喜欢吃的菜。佣人们原本管小林叫“小林”,现在改叫“太太”了,小林下午想去厨房洗个杯子结果被立刻拦了下来。
“太太!……我来我来!”
小林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对方在叫自己。
佣人已经在他之前抢过杯子,求他以后别做这些杂事了,否则吴先生看到要骂人。听佣人们说,吴双两个多月要急死了,经常半夜三更出去找人,去看了发现又不是他,回来生闷气。“他这两个月经常睡在你的房间,唉……好在你总算回来了!”
饭做得精细可口,但小林胃不舒服实在吃不下去。他怕吴双以为他故意作对,勉强吃了一小碗。吃完上楼后,主卧床上摆了两套崭新的睡裙睡袍,白色的柔软棉纱。此外,他的东西没有动过,小房间里的东西也都还在,打理得没有一点灰尘。
他去浴室洗去一身油烟气,看着镜子里瘦了一大圈的自己。他的乳房瘪了下去,完全没有奶了,乳房下面能隐约看到三道肋骨,肚子松松软软地布满褶子。他的腿和屁股也瘦了,甚至原来的鞋也有了富余,要垫一层鞋垫。洗完澡上电子秤一看,两个月多瘦了20斤。
可能是瘦得太厉害,洗完澡他冷得不行。哆哆嗦嗦地把头发吹得半干后,小林穿上明显宽大的新睡衣,钻进了被子里。
吴双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oga背对着他在被子里躺着,听到脚步也没有动一下。他想,林振宜还在和他闹脾气。
等洗漱完钻进被子,他才发现小林在发抖。
“小林?”他揉了揉对方的肩膀,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身体太烫了。
大悲大喜加上前两个月的极度劳累伤悲,郁郁之火让小林发起了高烧。一共烧了七天,前四天几乎全天在睡觉,没有力气和食欲。第五天开始可以稍微走动,或在床上用平板电脑看电影了。
吃不下饭的时候,吴双就让人给他榨果蔬汁、熬瘦肉粥、做牛奶炖蛋、熬鸡汤鸭汤,什么容易下口做什么,也不硬逼他吃饭了。同时,吴家别墅的所有人生怕林振宜一个不开心再“离家出走”,那样的话alpha心情不好,其他人都别想好过。前所未有地,别墅上下齐齐盼着他提要求,快点把心里那口气儿顺过来。
小林说想吃草莓,半小时内洗干净的一盆草莓会出现在他的床头;他说想吃鱼,那买最好的鳜鱼,烧好后挑最好的部分去刺盛给他,配上汤、禽肉、三四样素菜和饭;他想吃蛋糕,这个不健康,没关系,买,买五种口味,随便挑。不管什么,只吃两口也没关系,肯吃就行。
小林心里的委屈不是几口饭、几个笑脸能化解的。当初被赶出去时所有人都在场,他哭得要虚脱了,吴双声色俱厉地把他往外撵,没一个人帮他。虽然仆人们都说,吴先生只是一时生气,不到半个小时就满大街找人去了。但这不会缓解两个月来孤身在外忍受抛弃与骨肉分离带来的痛苦。当初轰他走,现在又骗他回来,吴双是耍猴吗?
生病这一周,吴双没折腾他,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这几年来,每次都是这样。林振宜差不多摸清了规律,他小小地表达不满,吴双会狠狠打他一顿镇压;要是他豁出去耍狠,吴双反而温柔一阵,之后故态复萌。但他累了,他真的累了。
他想投降,他斗不动了。让吴双赢去好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alpha给他喂了些水,问他骨头疼不疼,头疼不疼?
小林吃了退烧药还没出汗,全身软软地隐痛,于是轻轻“嗯”了一声。
吴双把人慢慢揽到了怀里,摸着他瘦到硌手的胯骨和肩膀,“冷吗?”
“……有点。”小林道,他意识迷蒙,很快趴在对方怀里睡着了。
小林病愈后,瘦得形销骨立。不要说和怀孕时相比,就是和怀孕之前也判若两人。
他的衣服、手表甚至戒指都大上了一圈,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裤子需要皮带才能挂住。但他的身形并不适合太瘦,原来有点肉时显得性感浓郁,现在暴瘦二十斤,干枯憔悴。
吴双说给他安排了信托,以后每个月会给他卡里打一笔钱。“你这两个月在外面太辛苦了,在家好好养养——”
oga立刻打断他,“我一天刷十二个小时盘子,再苦再累,都比不上精神的十分之一痛苦。”
他继续说了下去,“你当我是狗还是比狗贱,被赶出去还要巴巴地在门口求你吗?当初你想撵就撵,现在又把我骗回来,说孩子得了白血病,你嘴里有没有句实话?”
吴双喉咙滚动了一下,看着床上的妻子。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放出女儿重病的假话半逼半骗地让小林回来,气得对方高烧到了四十度。当然,更不该以威慑的目的把小林拖出房子。
但是,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比这些更过分的事情,过去五年间,吴双恐怕做过一百件、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