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样形容这一眼。
瘦。
青年动了动唇瓣。
他注意到霍延的鼻子动了动,略有些不自然道:“我好了。味道很大吗?”
唐时迁从容地收起有些失态的神情,侧眸看了眼亮着灯的浴室,甚至能朦胧地听到自己弟弟愉悦的哼唱。
唐时迁敲了敲门,疲惫地捏着眉心,冷着脸掏出备用钥匙打开唐时梦紧锁的房门。
猩红的血缀在他凸起的苍白喉结上。
极致疯狂的欲望裹挟着骨子里的冷淡,无声呐喊求援眼底却蕴含着深重的渴求,染血的唇,泛红的脸,挺翘鼻尖上亮晶晶的汗,纤薄手背上鼓起的青紫脉络,像是一柄被供奉在高台之上的玉器,一朝倾碎,满地碎屑,皆凝着刺目的血。
李还殊茫然地抬起头,正在犹豫要不要把消息框里的“一切正常”四个字删掉换成“帮我报警”。
霍延以拳抵唇,轻声咳了咳。
唐时迁:“——!”
李还殊侧了侧头,朝站在他左后方的男人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李还殊颓然地闭上眼,眼尾氤氲着深重的红痕,过长的睫毛尾端粘在一处,眉头紧蹙,半干涸的血痕凝固在冰白的面庞上,连雪色的腮都晕着薄红。
不过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他忽然转过身对着李还殊。
唐时迁好似被冻结了一般立在原地,走廊的灯光倾泻而下,拉长的影子投在地上,滞涩,凝固。
霍延:“恩,没有就好,不过这也是检查项目之一,放轻松,我的职业道德还是很不错的。”
李还殊收回视线,回到病房中。
“救,我。”
李还殊像是品到了他的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李还殊用力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气,敛去眼底的,难得露出些柔弱的姿态,喉结攒动,终于发出了声音。
“求,你。”
他安静的在床上趴好。
“救我”。
可还是动不了。
李还殊收拾好心情,十分复杂地看着那枚小小的、盛着大半浊白的试管,按响了床头的呼叫器。
这是唐时迁的法的、在狭窄柔软的通道中胡乱折腾,也乖乖的挺直了身子,让吐水吐水,让吐精吐精。
“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
不知道唐时梦哪里弄来的药,药性实在是烈,纵使李还殊千般抗拒这股由内而外徒然升起的欲火,也无法控制身体最基本的反应。
李还殊开了门,眼眶中还残留着释放后的慵懒湿意,眼神要比往常柔软一些。
李还殊正在回消息,穿戴十分整齐,黑发柔软地垂在额头上,病房内苍白明亮,衬得那张脸越发小,越发脆弱。
那语气里调侃意味居多,更有一分服软安抚的味道。
日里总是倦怠半敛的眸翻卷着凛冽寒意,明澈的眼白遍布血丝。
青年脸庞上的警惕稍褪,“不用指检,我没痔疮。”
霍延挑起眉,略歪了下头,一股子和他外貌相悖的痞味骤然涌现,“我只是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不怎么会自慰。”
“还殊,把裤子脱了。”
“不是这样的,屁股要稍微翘起来一点。”
“还殊。”
那分明是两个字。
他的外貌实在是太具欺骗性,端正清雅的眉眼极大程度使他看起来就好像一位为人民服务兢兢业业了五十年的老干部一样,只恨不得放下所有戒备,接近他、依赖他,明明做什么都进退有度,翩翩有礼,却能从他眸子中隐约显露的偏爱中得知你是独一份的,不一样的。
霍延惊讶于他的敏锐,而后朝他笑了笑,低声回答:“不会,只是时间比我想象中快一点。”
李还殊默默的点头,转身把他刚穿上不久的裤子重新脱掉,同样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床尾。
霍延落后半步跟上,上前将试管收好,而后不知在柜子那捣鼓着什么。
怎么还不开始?
那冷肃端重的男人缓缓踏入房内,自上而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只被剥皮剔骨的猎物,审慎,冷静。
嘶哑的,一字一句的,刻骨分明。
唐时迁缓缓走至青年身前,皱着眉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人一下巴的血,和身下再明显不过的一团隆起,最终闭上了嘴,他微微俯身,双臂穿过李还殊的腋下,骨节分明的大掌一收,揽着青年沁出汗珠的后背将他抱了起来。
莫名很像在给生气的小朋友顺毛?
职业道德?您是指作为医者时期空手套白狼掏空了一个家族五十年的底蕴,还是指作为总裁两年之内让对手喜提法治大礼包?
霍延的目光澄然无垢。
霍延戴好手套,慢悠悠的附上后半句,“接下来开始指检。”
李还殊皱着眉,吃力地向骤然开启的房门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