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不对……
他记得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向他跑来,后面的人温和地看着少年,唇角带着笑;他记得一盒金属盒子的水果糖被人轻轻地放在少年的房间,少年晃了晃那个盒子,将色彩鲜艳的糖块倒到他手上。
那个人分明应该永远注视着他的少年。
林清晏头疼欲裂,有什么东西从记忆里破土而出,项链冰凉地贴在他的脖子上,另一条项链也在他手上,摇摇晃晃地折射出一点银光,而对面的人的脖子弯了下来,是完全不设防的姿态。
他在等,他在等林清晏将项链挂到他脖子上,在等暧昧光明正大地在两个人之间产生。
林清晏感觉自己好像锈住了,面前的人在等,他却一片混乱。他努力地想让自己动起来,别让他等太久啊,这样会很尴尬,他会很伤心的……
林清晏忽然放下了项链。
陆长昀愣了一瞬,心情陡然低落了下去,可是在他发呆的小会儿时间了就不见了林清晏,而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剧烈的呕吐声。
“你怎么了?”陆长昀高声问到,人也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他看见少年深深地弯下腰,他瘦的过分,单薄的腰背都在抖,陆长昀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他看上去好难受,陆长昀走过去去摸他的背,试图帮他缓一缓,但在他接近的时候林清晏好像吐得更厉害了,刚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剩下他吐也吐不出来,扶着旁边的墙发抖,眼角沁出一点红意,越发显得那过分白皙的皮肤苍白的可怕,整个人都是虚弱不堪的样子。
好不容易停下的时候他差点顺着墙直接滑下去,陆长昀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林清晏嗓子哑的不行,虚弱地说:“哥,扶我去漱个口,好脏……”
陆长昀把他带到洗手台,他扶着洗手台才恢复了一些,一言不发地拧开水龙头把冷水往脸上扑,水珠顺着他苍白的脸往下淌,他漱了漱口,手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中过分羸弱的人,背后陆长昀不太放心,倚着门框看着他,他看着镜子中的两个人,好像一场梦终于醒了。
陆长昀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变了,他看着林清晏动作自然地解下项链,拽过毛巾打水准备洗脸,好像他只是为了方便洗漱,他张了张口,想问什么,最终咽了下去,捡了句关心说出来:“这次怎么吐的这么厉害?要不要我明天带你去复查,去问一下医生?”
林清晏很仔细地擦着脸,毛巾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一部分他的表情,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轻轻弯了起来,“头有点疼,应该是头疼引起的反应,没有关系的,不用去医院。”
“是因为吃药导致的头疼吗?”
“不知道,可能吧。”
“那就不吃了,明天我带你去复查。”陆长昀在他身后说,他默默地想,我已经不在乎了,大不了我为你当一辈子的陆凌云。
左右陆长昀是没人需要的,所有人都想让他做陆凌云,那他就做陆凌云好了。
就这样吧,他累了。陆长昀想,做陆凌云也挺好的,至少不用这么难过与矛盾。
他想做陆凌云,他想,小时候他看着他的白玫瑰在瓶中凋零,长大了他不想看着林清晏被一堆药物中一点点枯萎。
林清晏把毛巾挂回原处,他没有看陆长昀,用带着点笑意的声音说到:“不用了,那些药我不会再吃了。”
他只是陷进了一个荒唐的梦境,长睡一场,醒了就好。
这段本来就不会有结果的感情也该醒了,林清晏安静地想,生死是可以隔绝所有的,他也该醒了。
“哥,再给我做点什么吧。”
家里没有菜了,陆长昀给他点了外卖,不知道他是不是肠胃出了问题,只敢给他点了一份粥。林清晏也乖,拆了勺子安静地喝着粥,暖暖的粥流进胃里,安抚了一下刚刚揪在一起的胃,他小口小口地喝着,睫毛垂了下来,在苍白的脸上打下一小块阴影。
喝完他的脸色才好了一点,陆长昀不太放心,赶他去睡觉,林清晏安安静静地躺下,在电灯啪的一声关掉后,他在一片黑暗中闭上了眼。
黑暗中,一点水泽从他的眼角蜿蜒而下,漫过耳畔,消失不见。他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房间很安静,安静的足够让他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而不担心什么。
陆长昀在外面处理着什么,他敲打着电脑,光打在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什么也没听见,处理完工作挂了个号,准备明天带林清晏复查,他忽然想到,今天林清晏没有叫他凌云哥。
他感觉到了什么,但不敢相信。
第二天跟往常似乎一样,陆长昀买好早餐放在桌子上,可林清晏已经起来了,沉默地在桌前摆好碗筷。
两个人坐下,像任何一个晚上一样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可像这样的上一个早晨,陆长昀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他低头喝豆浆,低声说:“昨天聂承秋联系我问你还去不去上班,我跟他说你身体状态不太好,不能去。你要是想去的话今天打电话给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