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便已过了七月中旬,斋yan寺里头朝气蓬b0地又多了二十来名度过重重考验而入门的小僧人,这里头当然包含了蒙混进来的阿财在内。
阿财受过度碟以後,现在是一个法名为莲生的小沙弥。虽然经过玄净教导赤邪毒手上的功夫,加上自己内力大幅提升,现下同为莲字辈的师兄们应是无人可以撼动他,但他在考核中表现亦只算是差强人意,勉勉强强地过关,因此没有任何首座收归,反倒是伙房管事见他原是茶楼小二,便拉了他进伙房。
斋yan寺伙房,菜刀、木砧、蒸笼、大炒锅,各种厨具一应俱全。痴肥的伙房总管玄明领着阿财和另一名同样新入门、看来神态自若却一语不发的小和尚莲难,一一叙述着伙房规矩以及伙房僧的工作,才交代完就说累了要去外头躺一会儿,便将说明的事儿随便抓了个胖嘟嘟的小和尚莲惠便交予他了,态度十分随便轻浮。
伙房僧可以说是最无人管辖的地带之一,除总管玄明师叔以外,还有另外四名师兄地位最高,这儿的师兄弟们皆称他们为「锅边虎」,他们专司烹饪,所有厨具必须经过他们同意才能动,有时候也会指派其他师兄弟代为煮饭,玄明只挂名负责这片厨房,而他们四个掌管着厨房大小事务,其余的师兄弟,平时就得挑水、洗菜等等繁重杂务。
他们四头锅边虎凶得紧,盐放太多太少、挑水太慢还是菜没洗乾净,被发现了便是一顿狠殴毒打,伙房所有师兄弟都怕他们四个。
「虽说做的是素菜斋食,这功夫可一点也不能马虎啊!」胖嘟嘟的莲惠一脸得意地道。
「那我们啥时可以去练功啊?」阿财开口问道。
「练、练功?」
莲惠忍不住笑道:「来了咱伙房,成天便是忙着挑菜生火,闲时便外头拿卷蓆子便睡他两个时辰,不用去练什麽功了!」
「啊?」
阿财震惊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们都学不到功夫了吗?」
「唉!咱们晚上收完碗碟後方能回寝房休息,那时都已过亥时了,隔天天未亮就得起来做事儿,哪有那闲工夫给你练功呀?」
莲惠一脸鄙夷地接着说:「不过有师弟运气奇差,哪天在寺里给其他各院各堂的师叔祖们给见到,见他什麽步伐沉稳啦什麽的,便将他领去其他院处,平时练功、每个人轮替做事,累都累si啦!」
莲惠见阿财一脸呆傻地站在原地不说话,便要继续说,此时突然从一旁传来一声暴喝。
「闲啊?闲到在一旁泡茶了是吧?还不快给我一旁洗米去!」一名肩上扛着双头铁锁菜刀的锅边虎一边盯着大锅一边怒斥着,看都不看一眼。
「是、是知道啦!」莲惠一脸阿谀谄媚地回应着那锅边虎,便转头对阿财说:「师弟,你们俩快去洗米吧!我去外头看看,就这样啦!」
阿财一脸失落,黯然地走至装满水的饭锅前,这洗米功夫对茶楼小二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他熟练地搓洗着那些刚从小村子运来的米。阿财心想,没想到居然会掉到这样的田地,真是大大地失算,想到这便在心里暗骂着玄净:
「妈的,si老秃驴害我在这洗米!」
这时那一个年纪看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和尚莲难在一旁眯着眼似笑非笑地偷瞥阿财,似乎在打量着他。
「大师兄,我说啊……你带我们出来是很好啦!不过你想带我们去哪儿啊?」郑人谦吃力地用剑拄在地上,一副气喘如牛的样子。
「我说四师兄,你就是平时欠缺磨练!」华依芸与施人杰b肩而走,头也不回俏皮的说。
「快走吧。」压後的罗人清冷冷地对郑人谦道,罗人清不怒自威,郑人谦撇了嘴便继续si拖活赖地走。
路势趋於平稳,施人杰便招呼四人就地歇息一会儿,郑人谦与陈人豪俩人迫不及待地直接躺在地上喘着大气。罗人清将腰际间装满泉水的葫芦瓶拿在手上,正要上前交给华依芸时,见华依芸将自己的水瓶递给施人杰,俩人有说有笑,又是擦汗又是按膀子的,脸上满是伤心。
「谢谢你小师妹。也把水分给人谦、人豪吧!」
此时施人杰见到罗人清正朝着自己方向,脸se十分凝重,正想出口关心,这时一名穿着白se华服,外表温文儒雅的俊美公子突然路过、停下了脚步。
这名俊美的少年衣袖全白,浓密明朗的眉宇带有一丝的忧郁,澄澈如水的深邃眼眸彷佛能看穿任何人的心思般,顶上,手上拿了张未题字的白纸扇,腰际挂了只葫芦,还有一块刻工jg细、通透如冰的白玉雕龙。俨然一副世家大族子弟,众人却不知为何其独自出现在这青城山际。
「……」那少年沉默不语,对着众人微笑着,且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图画,那少年指着图画中的庄园虽称不上琼楼玉宇,却也算是宽敞气派的大户房屋,四周围墙皆漆上朱红,门口有两头模样凶猛的巨石狮子,而图上更写着「赤纱派」三格字。
「你要去赤纱派?」华依芸仔细看了看图画後说。
那少年轻轻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