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后台走廊里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在后台休息的人们纷纷停止交谈,悄悄开了条门缝往外张望偷听。
裴奕刻意避开了人,带着苏辞从私人电梯直接来到办公室内。办公室的陈设很简单,靠窗处放一张灰橡木办公桌和一把人体工学椅,墙边靠着书架和抽屉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连一盆增添生气的绿植都没有。
“乖乖等我。”
裴奕察觉到苏辞的视线,随口一句就解释完烫疤的来由,不想让苏辞多问。
溺水者最后呼吸到的空气一定是他最留恋的,就像裴奕给予的吻。
办完退学手续的那天,苏辞被排了一晚上的班。凌晨三点表演结束后,和客人调情的alpha无意间瞥见苏辞落寞的背影,他留神回望,苏辞从梳妆台后的缝隙里摸出本课本,正蹲在角落里看。
为了取一些私密文件,裴奕不得不驱车前往办公室,顺带拖上苏辞,以防他逃跑。
“我怕你。”
这下换苏辞愣住了,视线僵滞在那束包装有些褶皱的花束上,久不能移。
“抱歉,是我自以为是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裴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关节处叠满红痕的手捧着花束底部,小心翼翼递到苏辞眼前,“如果都不做什么会让你不安的话,那就请你收下这束花吧。”
“对啊苏苏,你以前不也把我当做一看见你就摇尾巴吐舌头的小狗吗?其实我早该这么做的,把你时时刻刻拴在手里,这样就不会被你玩腻了甩开,就不会看着你向别人摇尾乞怜,爬别人的床。”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齿间挤出,苏辞被勒得喘不上气,却还是盯着裴奕发红的眼睛艰难质问:“裴奕,你现在是把我当狗拴着吗?”
细链一点点收紧,苏辞即将窒息之际,一个轻柔到近乎恍惚的吻落在他颤抖的双唇上,然后颈间的束缚松泛几分,他撕裂肺部一般大口呼吸着,头脑因为大幅度的换气变得虚浮,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只有一张锋利而俊美的面孔一点点贴近,装满他整个视野。
“你……”
裴奕怔愣片刻,垂眼收手,好像做错事认罚一般退后半步,从身后掏出一捧还沾着水珠的花束。
坐在副驾驶的苏辞微微侧头望向杵着下巴单手拨弄方向盘的裴奕,裴奕目视前方,表情平淡,苏辞将视线轻轻落在方向盘上青筋若隐若现的手背,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烫疤刺进苏辞眼里,让他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苏辞仰头望向裴奕,脖颈间多出几道新鲜的勒痕,被勒得涨红的脸上浮出一抹惨笑。
苏辞努力借旖旎的灯光看了几页便放下了书,他先扶着额角望着放在膝间的课本发了会儿呆,然后单手捂住双眼,整个人伏在臂弯里,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浑浊的热风从苏辞身旁的通风口百叶窗钻出,胡乱掀动书页,哗啦啦的翻书声完全淹没在躁动的音乐中,除了目睹一切的alpha外,无人在意隐于角落的苏辞。
alpha回神望向抿紧双唇的苏辞,试图说些话安慰苏辞,可环顾四周后他冷静下来,实在没必要告诉说些充满希望的空话,在这里的谁都没有退路,他再也说不出话了,只得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递给苏辞:“抽完会好过些。”
“新手抽烟都会落的疤罢了”
裴奕再次吻住他,唇瓣贴合,在威士忌与烟草融合气味的包裹下,急促的呼吸渐趋平缓。
如果他不在裴建涛身边,裴建涛还会信守承诺吗?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安慰方式。
以后叫别人的名字。”
这是干什么,耗费那么多时间精力,打架打得满手是伤,就为了让他收下一束花?简直匪夷所思。
裴奕笑得明眸皓齿,又在手上缠了半圈细链,语气变得温柔无比。
“他,是要捆我打我还是要玩窒息py,或者要用道具,你出了钱做就是,无功不受禄,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
“我爱你。”
裴奕把苏辞颈间的锁链卡在办公桌与侧柜的缝隙间,让苏辞坐在桌前等他翻找文件。苏辞用余光瞥见裴奕转过身去,不动声色地扯了扯锁链,锁链卡得很死,无法抽动分毫。又仔细察看了几遍整洁无比的桌面,苏辞暂时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只得低头看着脚下的浅灰色地毯出神,脑中时不时闪过与裴建涛握手达成交易的画面。
苏辞摇头拒绝了,alpha沉默着自己走出后台点燃香烟。
“不喜欢吗?也是,我走得太急包装都弄皱了,太晚了也没找到什么新鲜
裴奕喘息着望向双目失焦的苏辞,不合时宜地表达了自己余烬复燃的爱意。
苏辞缄口不语,转头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发呆。
苏辞叠放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开始微微发抖,他回头看了眼裴奕,不知道裴奕触动了什么机关,靠近书架下方的墙壁竟然露出一个暗格,裴奕用指纹解锁了暗格里存放的保险柜,接着拨动起保险柜的,最多就是临出校门前被他的任课老师叫住,笑着道了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