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目星眉,是个英俊的长相。薄唇三分翘总爱带着嘲,生出三分邪气。他语气不善,恶人却扮不了两分钟。说着伸手将那药包凑近谢兰玉的鼻尖,钓鱼似的,淡淡清香随之挥散出来。
“蒙顶茶?”
果不其然,鱼儿眼前一亮。
这茶产自西南的高山,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极为严苛,又生性娇贵,产量不丰。平常百姓自是喝不起,专供王侯贵族,即是家缠万贯也难买到。上回去西南,他得西南王的面子有幸品茗。
蒙顶茶茶叶奇香,品起来余韵长。入舌泛微微的苦调,而后苦味在舌尖溢开,渐渐回甘,尝起来仿佛也浸着清香,新奇得很。说念念不忘太过于夸张,谢兰玉遗憾走时也没捎上一些这倒是真的。
“手底下人办事不力的贿赂,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宋追星放下饵料,瞧着欣喜的鱼儿。
自打来了燕郡,被洗劫一空的城池,哪来的茶点铺子。茶叶也是稀缺物。于是谢兰玉喝茶的消遣便断了许久,加之被人掳走的一个多月里过得苟且,如今嗅到茶香仿佛魂都回身了,那感觉便是如见故人。
世家子弟爱茶者甚繁,晋安谢家又出过一代茶圣,谢兰玉爱茶那是秉袭家风。他又精通杂学音律,对风雅之事颇有见地。京中传有这么一句,说的是谢兰玉,“茶不思,徐公醉,曲有顾,谢郎误。”
“有来有往,你可得送我些好东西。”宋追星又露出一贯的狡黠。
“你看上什么了?”他既然这么说,一定是有看上的东西了。谢兰玉将茶包搁在床头,宋追星看他一副当宝贝的样子,不禁失笑。岂非是个茶商就能将谢兰玉紧紧套牢了?
“这香囊我瞧着精致,就它吧。”宋追星只是随便说说,指要的是他脱在一旁袖袍上挂的绣着兰草的香囊。
“这是姨娘为我求的平安符,送不得人。”
“那只呢?”
“那只是丁宁丫头绣的。小丫头费了不少心思,送了你,怕是惹她伤心,会没日没夜念叨我的。”
“那这只总行了吧。”
宋追星像个客官在谢老板的妆镜前挑选香囊。佩玉挂香,也是雅士。宋盟主刀尖上行走,自然与雅字无半分钱关系。不过见这么多人上赶着送他香囊,心里刺痒。
谢兰玉面露为难,再说不行就不像样了,不过是香囊而已。那虽是侯爷送的,但料想他贵人多忘事,送人也无妨。谢兰玉松口,“那只…你拿去好了。”
“那我便收下了。小谢呀,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欠下风流债,当心惹火上身啊!”
宋追星说了些京中之事,告诉他府中一切安好。只谢贤咳疾复发,身子不如从前。
走前又将谢兰玉扶睡下。谢兰玉如墨流淌在枕间的发黏了一缕含在胸前。宋追星顺着一截发尾寻根溯源地将其拨到一旁。指节抚过白玉般的肌肤,一股药草味。
他覆手合在谢兰玉小腹的位置,衣衫薄,谢兰玉本就疏于锻炼,隐隐像是腹肌之处,不过是太瘦了显得。比起女子,多了点坚韧。其实身子软得很,不比他们习武之人块块分明紧实。
谢兰玉顺势躺下,亵衣自也随身体的松弛而敞开了襟,被宋追星小指一勾有意又拨开了旁边的衣料,露出盈盈可爱的乳珠,春日里的嫩苞含着露,不外如是。
宋追星一掌按下,谢兰玉轻呼了一声,呼吸也变得紧了。“你作何?”
“踉跄了一下,抱歉。”宋追星看他敏感地红了耳尖与两颊,那一句羞赧更像是撒娇。宋追星偏过脸去,忍住腹下一紧。有起势的反应。又是想起了谢兰玉抱回来时细白的腿根之间遍布的青紫指痕,搅得他燥热难歇了。
“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睡!”宋追星匆匆告辞,仓皇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