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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刘禹城一直在轻声说话,他大概很迷茫,他提到了傅寒生。我转头看向他,他勇敢、率直、天真莽撞,且毫不知情,眉宇间愁绪刻成浅浅的纹路,很轻易就能抚平,因为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后的承诺,与此同时,我听见自己的心声,它在我心脏当中一遍遍麻木空洞地回响——

    我又摇头,刘禹城握着我的手,眼神似有很多话要说,但到头来只挤出一句话:“你……你自己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我叹了口气:“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

    是我以傅鸿羽之心度刘禹城之腹了,他对我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怀疑他这性格放电视剧里说不定就是那种跟杀父仇人谈恋爱恋爱脑傻白甜。

    他笑了笑,握着我的手却迟迟不肯放,我于是反握住他的手心,“走吧。”我说:“我送你。”

    “再见。”我说。

    他一下抓住我的手,眼波里水光潋滟。我抽出手掌,按在他手背上轻拍了两下。

    我当然知道他在担忧自己的家人,多可贵,他那颗心如此年轻。衰弛的心脏应是怎样的——

    我听见自己的呜咽:“哥哥变得好可怕……”

    我撇了撇嘴,将那碗面条都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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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失去了,否则这样的人生毫无意义。

    吃完饭后刘禹城去银行把那些美金都兑换成人民币,我则坐在椅子上看他忙碌的背影,恍惚有种错觉的静好。事情很快办完,他将那张卡塞进我手里,眼神湿润柔和:“密码是你生日。”

    当晚我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一进房倒头就睡,结果又做了很多梦。

    “真到了那时候,就算要跪着求,我也会替你求情的。”

    我很多年没有为人送行了,但依然熟悉送行时的心态。等待的航班是悬在头顶时刻会掉下来的剑,只会随着时针的转动不断逼近脖颈,到时候离别会将人斩落得鲜血淋漓。我和刘禹城两人并排坐着,居然找不到话可以说。

    “我害怕……妈妈,我好难过,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和刘禹城进商场买了两件羽绒服,套上后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两人都折腾得饥肠辘辘,最后找了家面馆相对无言地嗦面,他把碗里的牛肉都夹到我碗里,我用筷子拨了拨面条:“……其实可以找老板加。”他只是笑:“我想这么做。”

    “妈妈。”

    我不太喜欢苦的东西,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我的命更苦了,我的思绪在这不凌厉的风里发散,天空灰蒙蒙的,视野却一望无际地开阔,没有鸟,船离岸边太远了,这么远的距离鸟是回不了家的,所以这片天空没有鸟。

    我们也许是在回忆,也许是在猜测,相伴的旅程在昨日,在我们身后;身前的未来却蒙在雾里看不清楚。结束的舞台剧迟迟迎不来谢幕词,可时间仍在流逝,沉默将我的思绪放在热锅上蒸炸煎炒煮,唇却紧紧闭着,离别之际,我竟没有话想说。

    我早就知道刘禹城是个什么打算,怪他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怪他那双无忧目里藏不住太多。但他最终没有说,我自然也就当看不见。

    候机厅里的荧幕滚动,下一刻刷出刘禹城的航班号,刘禹城又看了我一眼,眼里藏了千言万语。“去吧。”我说:“我们会见面的。”

,这几天都快憋死了。”刘禹城担忧地望着我:“没关系吗?”我说年轻力壮死不了,我还没见过大洋呢,这不得出去长长见识。

    在这期间我跟刘禹城两个人把游轮探索了个遍,娱乐项目并不很多,打牌听音乐看书,还可以上网冲浪,但信号不稳定,开一把游戏能把我卡死十几次。刘禹城忍不住给家里打电话,反正在海上,也不怕谁追过来。他家情况不好,目前没人伤亡,就是被弄进去了好几个,罪名基本上都是经济犯罪,刘家目前基本上大厦将倾。说实话我那几天都不敢在刘禹城跟前晃,怕他恨屋及乌一怒之下扔我下海喂鱼。

    我看见自己十八岁时稚嫩的脸庞,将身躯缩在床脚,脸上挂着泪痕,喉管挤出的嗓音细弱,呜呜咽咽,像沙哑的悲鸣。

    习惯海上生活之后,我晕船的症状好了很多,就是一直在船上待着很无聊,天天跟刘禹城大眼瞪小眼,都快跟他日久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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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们臂膀挨着臂膀趴在栏杆上吹风,海上的风味道很怪,有点咸腥,还有点苦,并不好闻。

    我懒懒“嗯”了一声,真抱歉,我都还不知道他的生日。刘禹城又说:“这些钱不够买房,不然我还是陪你去把房子租好?”

    我定定地看着他,而后听到自己的声音:“没事。”

    抵达目的地的那日是个晴天,故土已然进入了深冬,港口的风凛冽得跟大嘴巴子似的,抽在脸上生疼,把我和刘禹城冻得二傻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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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来如此讨厌离别,却又不得不习惯。

    有机会的话会再见的吧?

    声音细细打着颤,像某些剥去外壳与皮毛的小型动物。那个时候我大约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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