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薇一愣,叹道:“行?,那你等我消息。”说?罢便匆匆出了凉亭走了。直到她走远,沈若怜忽然撑不住身子,腿一软坐到了石凳上,眼神愣愣地盯着地面。打从太子遇刺回宫后,东宫的?灯火就没熄过,整日?里人声鼎沸,全太医院的?御医都?出动了,还从民间找了些医馆的?大夫,皇后更是?整日?整夜守在晏温床前。直到第三?日?早晨,晏温从昏迷中醒来,御医才说?太子这关算是?挺过去了。皇后当即就捂着帕子,扑到皇帝怀中不顾形象地失声痛哭,晏泠也背过身去眼眶泛红。倒是?晏温本人,神情看起来淡淡的?,视线从人群中一一扫过,最后定在皇后身上,“父皇、母后,儿子让你们担忧了。”皇后哭得发不出声音,直摆手,皇帝也叹了口气,好似苍老了许多,“没事就好。”晏温是?他所有?儿子中最有?能力的?一个,若是?晏温有?个三?长两短,他不仅失去了一个儿子,恐怕大燕都?会后继无人。几?人在晏温床前又陪着他说?了会儿话,因着他刚醒,也不敢让他太过劳神,便留了几?个御医和李福安、小顺子等人在房中照顾,其他人都?先各自回去休息了。待到所有?人离开,晏温挥了挥手,让李福安遣退御医,问他,“嘉宁……嘉宁在孤昏迷期间可曾来过?”李福安弯腰听他说?话的?身子一僵,面色变得古怪。晏温闭了闭眼,“罢了,扶孤起来坐会儿。”李福安不敢看他的?神色,过来扶他起来,又给他腰后垫了引枕,这才犹犹豫豫开了口,“兴许、兴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但其实?,因着太子重伤,公主没有?进宫侍疾这件事,皇后已经念叨了好几?天?了。晏温揉了揉额角,“给孤把手串拿来。”手串就在床头跟前,李福安一转身将东西递到太子手中,就听他又说?:“派人跟皇后说?一声,就说?嘉宁近日?没来,是?因为孤在出发去禹州前罚她在府中闭门抄经,为保诚心,不满日?子不得离府。”李福安“诶”了一声,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又停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可这借口……咳,这理由,皇后定是?不信的?。”毕竟有?什么事比太子危在旦夕还重的??抄经也不行?。晏温似乎有?些累,语气淡淡的?,“聊胜于无吧。”李福安见太子这样,心底发酸,急忙出门去找小顺子吩咐此?事。回来后,他又跟晏温汇报了近几?日?关于孙家案子的?处理情况。那孙淮书早在之前就与陈王有?所勾连,但他看晏温有?意封自己妹妹为太子妃,便没有?动作。然而?近日?许是?察觉了晏温对孙婧初态度的?疏远,以及几?次三?番对他们兄妹的?敲打,让孙淮书最终坐不住了,恰好借着太子让他平乱之事,暗中与陈王为首那些人商议谋反。只是?没想到还未动作,陈王先被杀了,孙淮书和其他三?王自乱了一番阵脚之后决定立刻起势,恰在这时太子亲自带兵前去平叛,将叛王和孙家一网打尽。“如今孙家人都?在牢里关着,范忠已经初步审过一轮了,孙婧初——”李福安抬眼觑了太子一眼,“给她安排了单间牢狱,一应吃喝也交代过。”太子靠在引枕上假寐,半晌,淡淡“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李福安知他是?不想谈论?这些,替他拉了拉被子,默默在一旁候着。太子一整天?除了偶尔看上两页折子,其余时间便都?在床头靠着养神,起初李福安还不知为何,直到夜深的?时候,太子忽然睁开眼睛问他:“孤醒来之事,小顺子知会公主府了吧?”李福安拿药碗的?手一抖,“知、知会了。”早在晏温一醒来,他就让小顺子派人去通知了公主府,原来太子今日?从早晨到深夜,一整天?都?在等公主来看他。可公主却没来。晏温神情淡漠地接过他手中的?药一饮而?尽,末了,他用?帕子擦了擦唇角,忽然笑了一声。“李福安。”李福安忙上前,“诶,殿下。”“嘉宁及笄礼还有?几?日??”李福安不知殿下为何突然问这个,如实?道:“回殿下,五日?后。”他看见太子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淡声同他道:“去将孤让方掌柜打的?那条脚链拿来,就放在——”他目光在房中逡巡了一圈,抬了抬手,遥遥一指,“书案上吧。”五日?后是?六月十三?,嘉宁公主十六岁及笄礼。因着恰好太子殿下度过这一劫,皇帝决定将这及笄礼大办一场,也好去去晦气。皇后虽然对沈若怜没回宫看太子一事心生怨怼,但经历过太子的?生死,她如今也看淡了,便也同意了。
裴词安在六月十二这日?晚上送沈若怜到宫门口,“公主进去吧,臣明日?进宫参加公主的?及笄宴。”沈若怜心里还装着晏温之前的?话,有?些七上八下的?,不过她想着他到底重伤在身,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对裴词安挥了挥手,笑意盈盈道:“那我进去啦,明晚见。”月光下小姑娘的?眼睛像是?落满星河,整个人灵动得犹如月下Jing灵,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裴词安攥紧了手,在沈若怜转身的?一刹那,开口叫住了她。“怎么——”“了”字还没出口,沈若怜眼前一黑,人已经被裴词安抱在了怀里。“唔。”她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裴词安又松开了她。他对她抱歉道:“对不起公主,我没控——”沈若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抱着她时,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