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心里是惦记您的,否则不会派我亲自来接你回宫。” 并州一间小院里,离刃一身白色锦衣,袖口镶着金银缂丝,风流飘逸的俊秀眉眼经过几年宫中历练也染上了几分雍容雅致。
“右相从陛下还是皇子时就暗中辅佐,这一路走来他为了陛下损失了多少强兵良将,这份恩情…..陛下是断不敢忘的,皇后娘娘也不希望他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吧?”
“那贵妃呢?”
“如今…..陛下….皇兄只是封右相之妹为贵妃。何况她所住之处离陛下寝宫有半个时辰的脚程。皇后居所则离御书房最近,皇兄的心意,皇后娘娘不明白吗?”
“他的心意?….” 慕容琉璃神情忧郁,“我真想回到他登基前的日子….那个时候只有他跟我,我一心一意为他,他全心全意待我。如今…..他贵为皇帝,我虽为皇后却再也没有往日自由。”
“我不想看他被前朝纷争所扰才多提醒两句,那些人就借’后宫不得干政’参我爹;贵妃进宫我耐着性子见她,前朝却说我没有好脸色,说我善妒;我的宫中礼仪略逊于贵妃,他们就说我没有皇后之仪,那贵妃身边的嬷嬷据说以前是养在宫里的,我如何能比?”
“他们不过是变着花样看我的洋相。” 即使贵为皇后,她还是一派少女模样往后靠了靠,“阿耀他堂堂天子,明明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做。”
“琉璃……他是天子,天子行事牵一发动全身,总是有些难言之隐的…..”
“我明白。” 慕容琉璃摇摇头,“我再想想。”
男人见劝不了,叹了口气暖声道:“我会在并州呆上一段时间,你改变主意再来找我。”
温柔神情在走出门外后立刻沉下,空气一瞬间紧了半分。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转瞬变为冷面毒蛇,似乎再问什么人。
“….之前的线索去查过了?”
“查过,就在并州。”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回应。
离刃点点头:“不要打草惊蛇,退下吧。”
…..
慕容琉璃这边焦头烂额,许巍然过了几天反而带人出城踏青去了。
倒不是他懈怠,鱼饵早在一开始就下好了,那些买家的热情只会越来越浅,而且离京城越远,他下的暗示就越少,若是慕容琉璃早早收了’古代女强人’的心思,安心在京城做她的皇后,说不定损失还小些。
“小花,先去找上次标记的那些草药,应该已经成熟了。”
张小花从怀里拿出地图比照。 说是踏青,该教学的还是要教学,刑路南削了一把鱼叉,师傅让他捕四个人能吃饱的鱼回来。这小子平日动如脱兔,力大无穷,可缺少静若处子的耐力和伺机而动的灵巧,这几日正好炼炼。
安排完两个小的,两个大的一时无事,索性顺着刑路南抓鱼的小溪一路往山上走,权当探险了。
“你很熟悉这里?” 见将军大人在这陌生野道也能健步如飞,许巍然难得有些惊奇。
熊霆飞一愣,这才放缓了脚步:“身体的本能反应,我小时候一直呆在山里,该走哪里似乎已经养成章法,到也没出过错。”
“哦?传闻都说骠骑大将军年幼时喜与山间巨兽为伍,到底是真是假?”
“记不太清了…..” 黑眸一暗,“十岁时家师在山林捡到我,帮我开智传我武功,之后我才入仕。”
“…..依我看来,”二人一路醒来畅通无阻,“将军大人不出仕,也能在山里过的很好啊。”
“别往那里去,” 他突然被往右拉了一把,熊霆飞蹲下身蘸取地上少许泥土,轻嗅蹙眉,“蛇皮的味道,shi的,痕迹向上,看宽度….至少二十年…..我们不要随意往——”
却见宿主大人兴致勃勃地就往前走了。
将军大人张张嘴,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快到吃饭的时间,刑路南正得意洋洋地炫耀叉了一箩筐鳕鱼,就见他家师父扛了一条碗口粗的蟒蛇回来,而先生正在研究那蟒蛇尾巴上黑漆漆的花纹。
少年原本飘逸的微笑立刻卡在了嘴角。
两尊大佛不仅把深山蟒蛇的老巢给缴了,还在蛇窟旁边找到了溪水源头。
是一处清澈的寒潭,以后夏天避暑有去处了。
中饭有rou有菜,张小花收集药材之余顺便还挖了些野菜。而刑路南被师父完虐后就一直在自暴自弃地吃,还赌气给每人加了勺辣椒面,要给先生加的时候被师父一巴掌扇回去了。
几个人也没急着回去,趁着天气准备好多留了几日,晚上刑路南和他家师傅轮着守夜,倒也没有什么野兽敢主动攻击他们。
“…..醒了?”
许巍然眯了眯眼,抬头就看见高大的Yin影刚好挡住他面前刺眼的火堆,右手边一把防身的短刀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
后脑勺习惯性就往将军大人身上一靠,有点背靠背的姿势,熊霆飞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还稍微放松了背部。
“….我们现在出游,算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