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耀在政第十年,中庭联合西域旧部侵犯西庭边境,此事西庭先帝在世之时已有征兆,前骠骑大将军熊霆飞平定月氏之时,直逼中庭北境三百里。
奈何先帝野望中道崩阻,熊霆飞被控叛国,中庭隐而不发,养Jing蓄锐十年终于大举来犯。
然而,两月后,敌军统帅却被西庭副将——刑小将,斩于马下。
首战大捷朝廷大喜,召刑路南进京受赏。
谁知道刑小将军在回程路上突然改道,只留下一封辞呈。
朝廷平白无故丢了一员大将,皇帝险些气到吐血。
“人呢,追到了没有?” 兵部里,一位官员问道。
“……启禀大人…..刑、刑将军说…..”
“说!”
“邢江军偶闻家师仙逝,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要给他老师守孝,三年不沾血腥。”
“什么!?”?
“中庭与西域旧部正呈溃败之相,此时不乘胜追击扩充疆土等待何时?刑将军还是太年轻了,意气用事实在糊涂。”
“你们把人拦下了没?”
那禀告之人抖了抖身子:“大人…..邢将军的身手您还不知…..就算再派十个八个也拦不下啊….”
“这……”
同一时间,宁城水患停歇,在难民心中堪比玉面菩萨的张仙子,义诊之所人去楼空。
刑路南紧赶慢赶,快半个月才到并州。
回家就被老爹连骂带踹了两炷香的功夫,什么’小小一个副将对不起一身拳脚’,’让你师傅抽你’,后来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继续骂’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信都没两封’,’翅膀硬了打不疼你了’,‘想光宗耀祖还早着呢’,反正他左耳进右耳出。
等被他爹骂完,刑路南才问了师父的住处。城外那山峰其实九曲十八弯的,要不是师父带着走了不少次,他肯定还是要迷路。
人到半路,听见前面有声音。
抬头,先看见的是一双利落的水蓝色云头锦鞋,步伐轻巧,宝蓝色的裤腿被紧紧扎在脚踝,上身是同色里衣,外穿了一件保暖的珍珠色织锦短袄,身上还背了个小挎包。
最后看到的是乌发下一段白生生的秀颈。
“……”?
嗯,是化成灰都认识的熟人。
还是情窦初开时就把他甩了的青梅。
“张、小、花!”?
少女止步回头,一张俏脸打量了咬牙切齿的刑路南几眼,完全不惊慌。
“你也来了?”
“什么叫我也来了,要不是这次,你是不是还不准备回来?” 刑路南气不打一处来,脚步剁剁剁往前走,“出息了啊,名声都传到京城了,连我都是从同僚那里听到的,呵,张-仙-子!”
“玉面菩萨,….蛤?观音娘娘,….蛤??就你这小胳膊小腿?逗我呢!?”
张小花也不理他发牢sao,自己走自己的。
“喂,我还没说完呢,你别走!”?
“等——!?”刑路南上前想去拍她的肩膀。
结果刚走到少女身后三步,一个踉跄面朝下栽倒,以蛤蟆匍地姿势,四仰八叉趴在了地上!
“我勒个、去……” 他刚开口,险些被满嘴泥巴呛了一下。
“…..张小花…..你又下毒!”?
刑路南毕竟还是不防她,一时间也爬不起来。
少女蹲下身,似乎被他这副趣味模样逗乐了,嘴角扬起来又偷偷压了下去。
“死不了的,最多躺一会。”张小花揪了揪刑路南一头杂毛,“…你这样还能上战场?”
“啊? 哦,啧啧那是…..咋了,倾慕小爷我的英姿啦?”刑路南这张嘴趴在地上也能噼里啪啦倒豆子,“我那是没来得及回京受封,否则肯定被鲜花飞吻给淹死…..哎,也不知道伤了多少少女少妇的心……”
“我有罪,真不该这么年轻有为,还英俊潇洒——哎你别玩我头发!”
“哼…..张小花我告诉你,小爷我也就年少无知才跟你告白。现在,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
“…..”
少女沉默了,也不玩他头发了。
刑路南趴在地上也没力气抬头,其实心里完全没有表面那么嘚瑟。
他就是气,气张小花不告而别。
一腔赤诚都喂了鱼了,人家姑娘根本不当回事。
当时跟张家闹得不愉快,于是就想着挣个华丽的功名回来,好让人无话可说。
结果他那边风尘仆仆入京参考,在比武场比了快百场,到最后累如死狗。榜首的消息传回去,却得知张小花离家出走了。
他不是不想找,可是张小花这一年行踪不定,而他毕竟初入官场不懂门道,被绊在了兵部。
这次若不是师父传信来,…..说了先生的事,这两人怕还遇不到呢。
想起来这里的原因,刑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