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绕过话题，半坐半靠在桌沿，垂头与四眼对视，“你每年到你外公外婆家，也是每天屋里头闷着？”
他满脸彤红，眼镜还歪歪斜斜地挂在脸上，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后槽牙紧绷，半响，崩溃大吼：“我不喜欢！！！”
“该学学，该玩玩，累了就找乐子放松，一天学到晚，你现在就已经学疯魔了。还‘做题也是放松心情的方式’，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吧？”
兜里的东西又在扑腾，我想起正题，得意地说：“我在外头给你整了个小玩意。”
四眼吓得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起来，动作幅度过大，连带书本椅子也倒在地上，四脚蛇细细簌簌快速越过他脚下，他躲避中被椅子绊倒，慌乱中，我本就宽松地运动裤被他轻易扯下，露出半大截屁股。
我迟疑：“呃……”
四眼语气颤抖：“什么啊……”
我：“都放假了，不能歇一会？”
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有时裤子摩擦到都会半硬半软，这次更不得了，没有运动裤的遮挡，内裤里头什么走势，简直一览无余。
“不是，想知道就闭眼。”
“我也不知道玩什么。”他盖上笔帽，“感觉……没什么好玩的。”
石龙子顺着他的力道，在空中形成一股抛物线，啪地砸我脸上，顺势滑下去，先掉在我手肘，然后又砸到桌案上，晕头转脑的四处乱窜，最后跳到四眼腿上。
单手将它从裤兜里拿出来，动弹不止的尾巴先一步掉到四眼手上，惊得四眼手剧烈一抖，我连忙将那半截断尾拿开，嘴里念到：“错了错了，不是这个，别睁眼哈。”
“活的吗？”
“当然是活的，快闭眼。”
“你先闭上眼。”我说。
他不安的闭上双眼，眉头紧蹙：“会咬人吗？”
我大为震撼，从没见过出门玩还主动给自己加作业的，小刀划屁股——开眼了。简直是当代匡衡，四眼要是去凿壁偷光，不得把人家墙给拆了。
四眼仰起脸凝望着我，沐浴在日光中脸，像是新釉的白瓷，眉间的胎记若隐若现。
没想到四眼能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对。”
“嗯，大部分时候是这样的。”他说。
“……”
“既然都什么不好玩，那你咋不家里头呆着，还大老远跑来这干什么？不嫌累得慌。”
我按住他手掌，叮嘱：“拿稳了，别捏太紧。”然后慢慢抽走手。
“也别捏太松，这家伙蹿得可快了。好了！”我满意直起身，信心满满地说，“睁眼瞧瞧，保准你喜欢！”
“服了。”跟换个地方写作业有什么区别。
他好奇问道：“小动物吗？”
他被吓得身体重心不稳，直接朝后跌坐在地。
“没有。”他摇头，此时脸上红晕还没完全褪去。
“我操——我就说你包怎么那么沉。”我感到十分荒谬，简直不可思议，“还学？你自己学就算了，竟敢妄想我跟着学？！怕不是读书读傻了吧。”
“……”
“好好好，不喜欢就算了，”我忙不迭说道，“我下次带别的给……”见四眼脸上写满拒绝，我及时止住话头。
“噢…噢，那你继续学，我出去透气。”我扯着衣领灌空气，侧身越过他走出去，边走边念叨，“鬼天气，咋热成这样。”
房间不大，我与他的距离不过两米，我没有走近，站在原地，声调平稳地问他：“摔着哪没？”
出了储藏间的门
他打量着我，视线停留在不停鼓动的运动裤兜上，狐疑道：“不会是老鼠吧？”
诡异的触感让他立马睁开眼睛，待看清手里的东西，惊愕地张大嘴，惨叫一声，下意识地将手里的四脚蛇甩出去。
扶正藤编椅，将地上的书本捡起，抖落灰尘放回原处，做好这一切，四眼已经慢慢站起来。
“看望外公外婆，而且……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他说。
“是什么？”
“不会不会！”见他要睁眼的架势，我连忙上去捂住他的眼睛，“手快伸出来。”
“你这人真无趣。”之前我中考的前不久，约他去电玩城，他全程玩得尽兴，但不会上瘾，玩过，就过了，事后一点也不惦记。
他正好跪在我面前，我不知为什么脑袋打铁，没有着急提裤子，反而动作快过脑子，先拉着他手臂想把他扶起来，可就在我靠近他那一瞬间，他恰好挺起背抬头，鼻梁就这样隔着内裤，蹭上我的大兄弟。
而我偏偏又以十分流氓的姿势正对着他的脸。
我也立刻回神，一蹦离他三米远，提起裤子，讪讪尬笑：“啊……哈哈，你不喜欢四脚蛇啊。”
“做题也是放松心情的方式。”说着他又从包里抽出一本书，“我还带了以前用的高一笔记，本来打算让你提前了解一下高中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