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醒了,程意赶紧按了铃通知护士。
方砚笑笑,“不用客气,算是我见义勇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买了些清淡的粥水小菜。如果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就先去上班了。只请了半天假。”他状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听到了多少?”
田一鸣拍拍他手背,“我没事。”
“你,”程意斟酌了一下用词,又觉得没必要,同是医学生毕业,都是强心脏。“你怀孕了,是葡萄胎,出血量太大,还好早期,昨天做了手术终止妊娠。”
程意很感激他,“老白,谢谢你。”
“谢谢你,但是我相信他,他能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
趁着田一鸣休息,程意去买了手机补了卡。看着手里方砚的名片,程意思考了一下,并没打算直接存号码,而是把它夹进钱包最底层。
走出病房,方砚问他,“你朋友遇上麻烦了吗?无意冒犯,我只是想帮帮你。”
敲门声响起。
白洵捏了捏鼻梁,摆摆手,“改天请我吃饭吧,上次说请我,到今天还没消息。”
程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对这些一片空白。“你如果需要我,就告诉我,我尽力帮你。”他只能说这些,算是给朋友的一点点支持。
他知道,方砚不是普通的上班族,如果他愿意帮忙很可能是很大的助力,但是他不敢让方砚帮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和方砚无亲无故,只有过一次不算美妙的交集,方砚凭什么掏心掏肺地帮他。况且,这还拐了个弯,是他朋友的事情。他怕他还不起。他也没的东西可还。
“他是律师,如果他想,他甚至能做到我净身出户,连孩子都不会留给我。
程意站起来,“我送你。”
“我,打算忍他一段时间,把我应得的拿过来,再带着孩子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我现在是个家庭主夫,没有收入,支出全靠他,就算上法庭,判决也不会偏向我的。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回到病房,田一鸣冲他笑笑,“那个方先生,你们是朋友?”
“离婚,不过不是现在。
白洵心里明白,只是笑笑就走了。
田一鸣醒了,一阵天旋地转,肚子痛头痛,哪哪都痛。
方砚看出了他的顾虑,不过没多说什么。只是塞给他一张名片,告诉他,“如果遇上解决不了的难事,告诉我。”
“也不算,你那什么的时候他帮了我。对了,这几天我没课,研究所那边老白放我几天假。我陪你出院。”
田一鸣听完,并没有太大反应,“我知道我是怀孕了,想着还早,过些时候做孕检,没想到乱七八糟的事先发生了。还牵连了你,真对不起。这是上天告诉我不应该再给那个人渣生孩子。”
“老白,我相信你。”程意签完字,盯着他的眼睛。白洵点点头,走进了手术室。
“方先生,真不好意思,兵荒马乱地,让你陪我熬了一夜。”
“方先生,你回去休息吧,这大白天的还耽误你工作了。”程意很不好意思。
程意不好意思地笑笑,“之前太忙了。”
白洵走出来,“他没事,挺成功的,现在还在睡。可以的话,把家人叫来照顾两天就能出院了。回去之后等恶露排净再进行性生活,其余术后护理,有护士交代。我到点交班了,你也撑了一夜,去休息吧。”
方砚拗不过他,“好,那你去看着他,我给你俩去买点吃的,打点水。”
“爸爸!”小姑娘一进病房就扑向田一鸣,眼泪汪汪的,“爸爸痛吗?肯定
他去了田一鸣女儿的小学,接她放学并告诉她爸爸生病了,过两天就回家。小姑娘一听爸爸生病了,眼泪汪汪地要去医院看他。保姆也劝不住,没办法,他只好带着小姑娘去了医院。
“你怎么样?先等护士检查一下。”
“嗯嗯,我知道。”
“没关系,我请假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陪你。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之前眯了一会儿,你可是实打实的一夜没合眼。”
程意摇摇头,“我想等一鸣醒。他要是醒了,身边没认识的,会很害怕的。”
等护士检查完,田一鸣也自己有个模糊的预感。
程意这才想起方砚也陪他熬了一夜。
“啊,是方先生。昨天是他帮我一起送你来医院的。”程意站起来去开门。
“其实我买完东西一直在门外,害怕打扰你们就没进去。”
田一鸣见到方砚,很是感激。“谢谢你,方先生。麻烦你了。”
方砚嘴角牵起,“没关系,我们算是朋友吧。应该的。”
程意担心地看着他。
“程意,我怎么了?”他声音虚弱。
灯灭了。
“痛。”
抚地说,“是葡萄胎,现在是早期,中止妊娠就好,他不会有事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