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霜。我好喜欢你。”钟煜一旦居于上风,大有侵略的意味,可偏偏他喊沈怀霜的样子很温柔,沉沉的眸色被他压了下去,他的话语很动`情,却又绝对不是随意哄骗人的话,而是爱意到了深处。好喜欢你。喜欢你。沈怀霜酒醉得再模糊,却也听见了钟煜说他喜欢自己,很喜欢他。他也想呐呐地开口作出回应。但他感觉自己好笨拙,不知道应该去说什么,只有心口在拼命地乱跳。“我……”沈怀霜一开口,声音哑到不行,调子一转,这一喘他就停不下来,他像被浪花拍上岸的鱼,渴求水又渴求解脱,唯有鳍腮扇动。声音不成声音,调子也不成调子。沈怀霜视线开始失焦,他用鼻音回答了一声,微微点头时,发丝凌乱地扑在床上,脖颈上也开始冒了汗,他被钟煜摁住了手,扣紧指节。他看到了极黑夜色里的薄雾,薄雾之后,又见朦胧的光。在钟煜故意缓慢停下后,沈怀霜 “对不起,子渊。”沈怀霜低声说话时,像是坚冰融成了软融的水。几缕发丝也贴在了钟煜心口,他像是才从水里,被捞了出来,眼前都是雾气迷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头脑也混沌得厉害。就在话落的时候,朦胧的光就在这一刻如白日骤盛。沈怀霜闭上眼,靠在钟煜肩上,像落水的人抱住了浮木。他第一次主动地抱向钟煜,贴向他的心口。两个人交叠着,身上衣服坠落一半,又披散一半。钟煜占在上位,却也低下头,贴了贴沈怀霜的额头。在极静时,他们像打破了某种边界,一起度过了这一刻的平静。沈怀霜抱着钟煜,缓缓收了腿。酒意渐渐消散,他开始回忆起来自己在做什么,回忆的过程并不轻松。他定了定神,先是审视了一圈自己所在的环境,又把注意力集中在身前人身上。他们两个人个子都很高,身量也长,腿也不知道安放何处。沈怀霜仅仅只是动了一下,他的膝盖下又落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摩挲了他两下,那种安抚的意味很舒服,尤其是在放松的情况下。沈怀霜他本来就五感极敏,那几下触摸简直要了他的命,越触摸,越像把他捧上了云端。他骤然酒醒了,猛然收起腿,腿弯却又被那只手摁着,半环住了膝盖处。“不想往下了?”钟煜又问他。“不是的。”沈怀霜松开了环住钟煜肩头的手,他视线没往下,身后躺的床铺早被他们两个人弄得极其凌`乱。他费力地揉了揉额头,试图把自己弄清醒一点。“子渊,子渊。”沈怀霜开口时,还带着情`热`退散后的沙哑,钟煜还没看他,依旧抱着他,低声应了他一声,他还以为沈怀霜哪里不舒服了,松开了环住的手,顺着他的膝头往上。钟煜道:“用不着紧张,像你刚才那样就行。”沈怀霜忽然拉住钟煜的手,止住了他再往上,他几乎不能正常开口说话,只能尽量用平稳的语调道:“钟煜。我酒醒了。”钟煜,连名带姓,不是子渊,也不是闲暇时随意称呼的你。钟煜忽然抬起头,偏过去,看向沈怀霜,他身影逆着光,声音不可遏制地沉了几分:“先生?”草虫寂寂地鸣叫。室内焚炭,沈怀霜觉得身上冷到浑身都打着颤,快要立不住,指尖微颤,他声音低沉,掩盖过所有汹涌的情绪,尽可能平稳住情绪。沈怀霜开口时,头都像疼炸了,他费劲开口,每动一下嘴,就像烧断了他的一根脑筋:“我刚才喝多了,你,不要当真。”话语如同陡然一击冷拳。钟煜几乎没有任何准备,他面颊上血色褪去,紧紧盯着沈怀霜,血ye也如倒流。沈怀霜低头之际,钟煜像是不能相信,失语般笑了下,可笑不像笑,他反问道:“沈怀霜,什么叫不要当真,你把话讲讲清楚。”沈怀霜偏开目光,眉头没皱一下。他肩头还落着才落的红印,暴露在钟煜的视线下,他觉得自己面前像落了千万道镜子,他不得不捞起系带又拉上了肩膀上的衣服。低头时,他感觉到钟煜的视线扫过他的肩头,指节。衣物窸窣,每一下竟如凌迟。“我们两个这样不是也很多次了?”钟煜的声音开始变得勉强。沈怀霜捞起换下的白衣,袖口拉过自己的手腕,手指整理到肩膀,像是要给自己一些缓冲的余地。他一边屡一边低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沈怀霜尽可能冷静道:“子渊,师徒之间的关系亲近,我知道,你对我敬重爱护。”“我年纪比你大,阅历比你多,我拿这些东西教你,听你叫一声先生,就不能对你越界。刚才,我不应该和你这样,我也不该当着你的面喝那么多酒,是我失态孟浪。”沈怀霜抬起头,终于能直视钟煜后,费力地解释道:“师徒之间的情谊和世间寻常的喜欢也根本不一样。我知道你从前的事,我爱护你、照拂你,也不是为了让你产生不明白的感觉。”钟煜视线几乎无法交接,他强忍住想要吐的冲动,抬起头,道:“什么意思沈怀霜,什么叫不明白的感觉?”“我问你。”钟煜又掰过了沈怀霜的臂膀,迫使他看着自己,“如果是别人,你会让愿意别人这样碰你么?谁可以做到,张永望可以么?你同门可以么?我时常觉得先生对我或许是不一样的。你不喜欢我,怎么也可能愿意和我荒唐成这样。在崐仑的时候,你也为我出生入死。你也为我殚Jing竭虑。”钟煜说着,眼角泛上了朱砂般的红色,颦眉到极致,他不可置信地笑了下,再抬头,眼底却晃过了细碎的光:“喝了酒又怎么了,之前你为我做这些事,难道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吗?”那水光太过刺目。沈怀霜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