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靠在一起,在断断续续的话语和接吻中,天青色衣衫被半褪下,肩上又落了一个吻。沈怀霜用残余的理智,哼声道:“进去。”钟煜在沈怀霜推开自己时,恰到好处地抱起了他,又是那样腾空的抱法。钟煜贴着沈怀霜耳畔,笑了声:“进里面去,还是哪里?”沈怀霜伸出臂膀,抵在钟煜肩上。背抵着门框,低头与钟煜吻完。他又低头道:“都可以。”光天化日,沈怀霜靠着门框,异常清晰地听到草虫yin唱声,衣物窸窣,他攀住钟煜肩膀,指尖用力了些。太疯狂了……他觉得自己又漂浮在了云端,比水上更轻盈。他飘散了,又聚拢,聚拢,又飘散。“师兄,都说这里不可能有人来。”“灵力压制也有可能。”“师兄,你多虑了……”门口好像传来脚步声。那是张永望的声音。沈怀霜抱着钟煜的背,异常清晰地听到屋外有另一个弟子的声音。强烈的冲击感让他无所适从。钟煜仍然抱着他,还在用力。他们像爬上了最陡峭的山峰。山路崎岖,那路段并不好走,只能走走停停,拼劲最后一段力气,放在钟煜肩上的手收紧,常年握剑的手背上满是筋理。到巅峰的时候,钟煜适时地传了道灵气出去,叮叮两声,带动屋檐下的风铃。他引走了外面的人。“张师兄不如叩门拜访下?”“前面有声音,去那边看看。”沈怀霜紧绷的肩膀陡然一松,他才松懈。屏风后,钟煜抱着他,轻而易举地拖住了他,小臂用力,手臂上肌rou流畅,肌rou一块一块凸起,他抬着头,压根就没想结束。沈怀霜腰腹收紧,哪怕他知道此刻他与钟煜不会被人看到,心口跳动着,说道:“你往屋里去……”钟煜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好像落了浓郁的夜色,又荡漾着流动的星河:“那你缠上来。”沈怀霜迟滞了片刻,缓缓收紧手,抱着钟煜,缠了上去。钟煜带他走的那几步路就像要他的命,他把沈怀霜压在屏风上,背重新靠上屏风时,身前人浑身出了汗。沈怀霜闭上眼,他觉得自己好像躺在荷花池的小舟上,小舟摇晃,他看到了头顶上一起一落的荷叶,还有满池的天光与菡萏。沈怀霜抽出几分神问:“那……外面的人怎么办?”钟煜抬手,轻叹着笑拍了下沈怀霜的腰,他没用多少力气,极快又轻的一下:“你怎么还有闲心想别人?”那一下落在沈怀霜身上,就像让沈怀霜看到了骤然落在面上的湖水,湖水泼在脸上,有几分突然。沈怀霜觉得钟煜可以那么做,又觉得他被这样对待有种说不出的微妙,就好像在某种边界上,他只给钟煜开了一个特例。钟煜抱着沈怀霜,将他压实在屏风上,贴着沈怀霜的耳畔,回答道:“告诉我,先生,你为什么会去想别人。”沈怀霜昂起了脖子,一如白鹤探脖,恍惚时,他又断断续续地问道:“我没有想……”他听到钟煜埋在他怀里笑了声:“到底想没想?”他又轻轻拍了沈怀霜一下。这让沈怀霜觉得自己像咬下一口青梅,青梅发出极清脆的一声,青梅甜口的梅子浆从齿间落下又入了心,他睁开眼,面上像落了薄红的暮云,目不转睛地望着钟煜,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但他开不出口,好像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头。“喜不喜欢?”钟煜又抬头,吻向了他。他们贴在屏风上,水汽浸染,把大理石的屏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像chao`shi的回南天。“……”沈怀霜吻上了钟煜的唇畔,沉醉间,他又尝到了青梅味。等梅子味迸发到极致时,钟煜又顺着沈怀霜的肩膀往上,咬上了他的肩头。“先生。”钟煜又道,“这里又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人之间互相看到。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么?”沈怀霜最终点了点头。“那你呢?”沈怀霜用仅有的力气耐心询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钟煜又用行动回答了沈怀霜。他们都变成了随风摇摆的荷叶,荷叶接连,左右晃动,幅度越来越大。沈怀霜又觉得荷花池里的小舟开始上下颠簸,他也随着水流起起伏伏,上下之间,小舟好像要带他前往某个壶口,再一度迎来坠落。“子渊……”沈怀霜放低了声音,凑在钟煜耳畔轻轻道,“我不想、一、个、人,要不要一起?”话落,钟煜收紧了怀里的人。小舟渡过湍流,飞落如千丈白练,落水声如无数银铃。沈怀霜听到了那些越来越清晰的铃音,眼前又是千万道银光汇聚后的人,他望着钟煜,目光渐渐走神。他也算不得是一个着于色相的人,他越看却走神,直到他再忍不住地凑上前,又闭上眼落下一个吻。
“子渊。”“叫我。”钟煜抱着沈怀霜加重了那个吻,落吻的刹那,他心跳加速跳动起来,又想春来唤醒了所有,他又道:“先生,叫我。”“子渊……”那一声称谓在沈怀霜唇齿间缓缓喊出,一如神谕。在荷花池飘来满池菡萏香时,钟煜听见了他的神明在呼喊他的声音,落在他额上的吻很轻,却如同供奉在神像面前的明灯般燃烧起来。他是他唯一的信徒,也是他忠诚不二的信徒。他的神明爱他,只为他而来,要与他今生纠缠,同生悲喜。极夜在这一刻迎来了白昼,沈怀霜累到最后胳膊都抬不动,他从屏风压到几案上,在帘纱飘荡的大殿中央,又回到了清水流淌的池中。他靠着池壁,几乎没办法去思考眼前流动的景象。钟煜贴在他眼前,低头时,眉眼间满是天地的倒映。沈怀霜只知道钟煜在靠近,在帮他细致地弄干净每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