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窗外灯火通明,暖橙色的灯光亲热地裹着他挺拔的轮廓。
狄万卓表情淡淡的,说:“走,吃饭。”
我眯着眼看着狄万卓。
这一瞬间他身上的烟火气太重,我差点要被蛊惑得不知道南北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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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景点也就那么几个,在拉萨呆了两天,我们决定去纳木错。
在西藏,最美的其实是沿途的风景。绵延的绿色在地平线与水蓝色相贴,几只牛羊慢吞吞地动,阳光太明快,云也太饱满,我莫名其妙地怀疑自己像是被搅进了奶油里。或者是进了山区,有时候是远远地在天地相接处嵌入一条灰色山丘,有时候山峰突然贴近耸起,视野里全是陡峭严峻的岩壁,这时候的美又变成一种不可方物的蓬勃与壮丽。
狄万卓一直在我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现在是我在开车,狄万卓在旁边说:“纳木错最好看的地方是圣象天门。”
我一扬眉,说:“那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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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象天门是一块巨大是石头,形状像是一只巨象,鼻子和地面衔接,中间形成一个巨大的镂空,像是一扇门。其实单说块石像也就那样,还不至于让人感慨说什么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正美的是湖。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蓝色,大片大片地在眼前漾来,却近乎平铺直叙一般摊平。湖面本身又平静,这种蓝愈发染出一股说不出的幽深意味来。
很美。
我有点出神,感觉有点眼熟。
狄万卓站在圣象天门边上,他回头扫了我一眼,又去看边上伫立着的三块石头。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个:“这里的三生石。”
狄万卓随口应了一声:“嗯。”
他好像也在走神,我挺直背悄悄凑到他旁边:“你这次怎么还偷偷做攻略啊?一路上几乎都是你指的路。”
“我去过很多地方。”
狄万卓把目光从三生石上撤回,他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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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从拉萨直接开车来这里,天色本来就不算很早,周围的游客三三两两散去了,狄万卓冲我招手:“走了。”
可是我另有打算,我抬头看看天,说:“再待一会儿吧,今天天气很好,应该能看到星星。”
天开始变冷了,高原地区昼夜温差太大,我去车里抱了几件外套出来,又把最厚的一件摊开在车的引擎盖上,然后手一撑,先坐了上去。
狄万卓不置可否,也跟我一起坐在上面。
你有在西藏看过星空吗?
一路上忙着开车赶路,在热闹的市区里面又忙着感受风土人情,真到了晚上又疲惫不堪只想倒头大睡,也许你不记得要抬头。
但如果正好你在这么一个广袤到简直像是无边无际的地方,如果正好这是一个罕见的近乎无云的日子,你应该抬头去看看星空。
那是一片璀璨的星河。
美得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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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看了看狄万卓,他也在抬头欣赏着星空。
我的心跳声越来越大,手也忍不住开始哆嗦,我深吸一口气,准备把一切和盘托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说什么,甚至在这之前都没有想过要说出口。大宝说莎士比亚写了十四行诗,可是我文科也不好,只有刑法背得还算最顺溜,更没有那个浪漫细胞去琢磨什么韵脚,就连说话都不喜欢提前打好腹稿。并且,你是我爸……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情很离谱?真奇怪,怎么想都不像是一回事儿,如果要我跟你来什么真情剖白不就更不伦不类了嘛。我去问过心理医生,恋父情结又叫伊莱克特情结,说是对年长男性的偏好,可是我喜欢的又不是这种特质,更没有兴趣去关心别人。心理学上类似的各种情结有很多,什么利马综合征斯德哥尔摩吊桥反应,可是这些也不过是一种特地的心理现象,并且我觉得,就算是真的出现了,也没有什么对错。我想不明白,我干脆不想,因为事实就是这样……我用了好多年去接受它。”
该死的,我的声音在抖。
“最近我又开始想了,并且想得比之前每一次都认真,因为我突然发现生命原来是这么脆弱又反复无常的一个东西,我再不想想好像就要来不及了。之前拼死拼活地锻炼,防爆训练三天两头要组织一场,教官说这不是开玩笑,人命关天,不是儿戏。明明也受过不少伤,但我从来没有什么实感……可是你的左手臂受伤了,你知道吗,你现在每次握拳,小手指都会慢半拍。那天晚上握着你的手,我被恐慌填满了。我突然发现我的命就好像拴在你身上,你捅我一刀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然后在爆炸后你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继续跳了。”
不行,我的状态实在是无法控制,短短几句话说得我口干舌燥,我有点狼狈地咽了下口水,。
“我想啊想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什么好,最后我想,我想和你去看星星。我一直很喜欢天文,一想到这个之后就忘乎所以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