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年在医院躺着的时候,唐业其实和余伯淮见过一面。
唐业很拽很装逼地甩了份文件给老头,正是那份东西让老头彻底打消了对靳斯年的执念。
“夜风那小子天天跟在我身后要加薪。”
靳斯年笑了,一副人傻钱多的霸道总裁样:“要加多少,让他直接找我。”
来英国前,他已经布好了局,暗中交代夜风紧盯余氏,把收集到材料交给唐业。
“偷税漏税,走私,再加上不黑不白的生意,这些东西捅出去,那老头恐怕只能在农场里养牛了。”
“那就让他养牛去吧。”
靳斯年懒洋洋地下床,朝浴室走去,趿着拖鞋的脚步都是轻松。
他们都知道,完成了。
是的,完成了。
在某些重大节点来临之际,人总会有种大功告成之感,空虚和寂寞也随之而来。
之前觉得无限乐趣的,都突然索然无味起来。
唐业曾经觉得他们也会是这个样子,重重考验过后,一条大路铺在眼前,突然觉得其实天高地远,实在不必是彼此。
如果要散,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浴室门开了条缝,飘出一股淡淡的留兰香。
这是总裁先生惯用的沐浴露。
靳斯年胯下裹了条浴巾,探了只脑袋出来,声音都是水汽:“主人,肛塞掉了。”
身上占着的Jingye已经被水冲净,胸膛脸颊挂着水珠,在暖黄色的浴灯下氤氲出一团水色的光圈,男人嘴唇微微红肿,是刚才过度吞吐留下的痕迹。
唐业静静看了他一会,走过去,把人压在墙上。
一个深吻。
靳斯年半敞着浴袍倚在沙发上滑手机。
浴袍没遮住的地方,明晃晃写着“白日宣yIn”和“春光乍泄”。
抬头看向主人,晃晃手机,屏幕上是某航空公司订票界面:“主人,你签证号多少?”
随口一串数字的事,唐业却转身从包里翻出护照给他。
靳斯年也没多想,接过护照开始很认真的输密码。
护照扉页能显示的情报靳斯年早就搞到一份并且烂熟于心,唯一还能占的便宜只剩下偷偷欣赏主人的证件照了。
“签证都拿了,顺便登记一下吧。”
靳斯年正对着主人的证件照在脑袋里跑小电影,浑身上下的注意力都在如何掩饰鼓起的帐篷上,听到唐业的话只是顺口嗯了一声。
唐业说完这句就直接头也不回进了屋,还顺带关了门。
靳斯年后知后觉回过味来,然后,他惊得差点扔了手机——
登记的意思是结婚吗?
自从那个想法冒出来后,靳斯年就开始坐卧不安。
薄薄的一本护照,像刚从沸水里捞出来一样,烫得他心里痒痒。
靳总依旧表面很淡定的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玩玩,甚至在床上都把唐业伺候得愈发舒爽。
可是自家主人呢,那天那句话后,就再也没有丝毫有关的暗示和任何可能的行动迹象。
商界Jing英靳总用尽了这些年在商场砥砺出的所有从容与耐心,终于,在返航前一天的晚上,坐不住了。
既然都来了腐国,不跟心上人扯个证那算什么事儿?!
于是,执行力超高的靳总,在可以俯瞰泰晤士河的某米其林顶级餐厅,手捧999朵玫瑰,就着窗外星光璀璨的lun敦眼和英国小提琴手的伴奏,单膝跪地,向唐业,求婚了。
很老套的戏码。
甚至还有点浮夸。
但人也给了心也给了,靳总唯一能想到的还能表达心意的方式,就剩砸钱了。
有谁能不乐意见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何况是这样两个有钱的,好看的,勇敢的东方男人?
掌声,口哨声四起,人们用英文喊:“答应他”。
答应吗?
唐业自然是答应了。
只是答应归答应,亲眼看着唐业收下戒指,靳斯年反倒心里更没底了。
也许主人那天只是随口一说?
也许他理解错了?
也许是他太想把人留在身边从而产生了幻听?
退一万步,就算唐业那天确实说了那么一句话,也确实是那么个意思,那也并不代表什么。
有可能只是一时冲动呀。
人激情起来连杀人都可以,随口说句领证实在不算什么。
而唐业之所以会接他的戒指大概只是因为不想他被当众拒绝下不来台吧。
唐业在房间收整行李。
靳斯年想了想,终于还是走过去,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跪下。
唐业早就觉出他有心事,只是他不说,他便不问,这不是主人对奴隶的放纵,而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成熟男人的尊重。
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唐业知道,靳斯年这是打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