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下次小心些。”别再不长眼地撞在撒泼女人的枪口上了，卡尔在心底默默想到。
恰巧此时有侍从端酒过来，丽雅眼里闪过狠厉。
黑发黑眸，年轻且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庞，只能用瘦弱来形容的体态，仿佛风吹就倒……这种种，没有任何地方与那人相像。卡尔失望地垂下眼，重新拿起酒杯抬手就是猛地一大口灌入喉。辛辣的滋味顺着食道落入腹中，火烧的感觉让他眼底泛起异样的赤红。
当色泽艳丽的鲜红酒液泼上她的胸口前，丽雅尖叫着跳起身，推开侍从的同时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陛、陛下？”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侍从再度神经绷紧。颤颤巍巍地，他回到卡尔跟前，双膝跪地，行礼。
“我、我不……”陛下的名讳又岂是他这种最低下的侍从随便能叫的？小侍从吓得脸色如土，“陛下，不、不行，我、我、我……”
“陛、卡……卡尔……”小侍从紧张的心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语无伦次好一会儿，才终于依着卡尔的要求把他名字叫出口。
不、不对，虽然有些像，可还是差了那么几分意思……“再大声点！没吃饭吗？还是说以后都不想吃饭了？”
“谢、谢谢陛下……对、对不起，丽雅小姐……”侍从趴在地上行礼。
卡尔的威胁让侍从一个激灵，几乎是立刻地，他大声叫道，“卡尔！”
“叫我名字。”突兀地，卡尔命令道。
完全无视正在对自己娇笑的丽雅，卡尔换了个坐姿，继续喝酒发呆。
想到这，卡尔终于开了口，“闹够了吗？不就一件衣服？”
“我让你叫我名字。”耐着性子，卡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混蛋，你看看你做了什么？！这可是用最贵的金桑丝制成的礼服，整个皇城都没第二件，你竟然敢把酒泼在我身上？就算一千个你都赔不起！”边说，丽雅不解恨地又踢了侍从好几脚，引来侍从一阵低吟。
靠坐在软塌上，卡尔懒洋洋地喝着美酒，心头的烦躁之情越发浓重。
在侍从弯腰递上酒水时，她故意抬手撞向侍从端酒的双手。
一刻钟之前伯恩软硬兼施才逼得卡尔来到这里，可刚踏入一会儿他就后悔了。什么才貌兼备的美人，一个个都难看得要死，偏偏心机又一个比一个更重，十几分钟里卡尔光听他们唇枪舌战，勾心斗角就听烦了。
“这不是没弄脏吗？”被蹭的满心不爽，卡尔索性换了个坐姿，直接与丽雅拉开距离。之后他又把视线投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侍从。
“呃呃，卡、卡尔？”
尤其是现在开口说话的这个叫雅丽还是丽雅的，仗着自己的兄长是伯恩的副手，娇纵无比，一副女主人的模样自居，真是可笑的要命。
把某个傻女人的伎俩都看在眼里，卡尔不屑地瞥开眼。真是越来越无聊了，身为贵女竟然当众找借口拿侍从出气，就这些气量还想成为暗界之后？笑死人
被气氛所惑，侍从更加惶惶不安。
“卡、卡……卡尔陛下……？”
下一秒，一双明亮如星辰般的纯黑美眸落入眼，小侍从只觉呼吸一滞，思绪停摆，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啊？！您、您说什么？”侍从不知道陛下这话是说给他听得还是？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卡尔。
从小到大丽雅都是被家人捧在掌心里各种呵护娇惯，成年后更是无数男人小心翼翼追捧的对象，她一直都觉得后位是自己的囊中物，谁知陛下却对她不屑一顾，害得她被这么多人耻笑！真是气死她了！
侍从的声音轻如蚊鸣，可卡尔还是心口一下发紧。
些嫌弃地闭上眼。
“再温柔点，别发抖，我有这么可
卡尔的反常举动引得在场众人都不敢说话，瞬间整个房间里充斥着诡异的寂静。
嗯，等下让伯恩给这个受了无妄之灾的可怜小家伙多发些赏钱吧。
“……”听闻侍从开口，一直慵懒无比的卡尔忽地神情微变。这声音……宛如清泉流淌的熟悉嗓音让卡尔一阵恍惚。几乎是立刻地，他叫住了已经起身准备退下的侍从，“等等，你回来。”
越想，丽雅就越气愤。
“可陛下，这是人家哥哥送给人家的生日礼物，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边说，丽雅边往卡尔身边凑，暗示性地用自己的胸口磨蹭在卡尔身上，眼角，唇边皆是魅惑之意。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华丽的宫殿内，周遭或坐或倚靠着十几位美人，有男有女，个个面容姣好，家世厚重。
听着周围毫不掩饰的嘲笑声，丽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拽在手里的靠垫几乎被她扯碎。
眼看小侍从快要哭出来了，卡尔强压下心头激烈翻滚的情绪，冷声道，“慌什么？我让你叫就叫！有我允许，没人敢责罚你。”
“大声一点，把陛下两个字去掉！”
“声音，再低沉些，我还没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