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过了一道,似乎也是嫌我这副样子太过碍眼,喂了我一颗散发着香香气息的药丸后,我身上的伤口都没流血了,压在骨髓里面的陈年旧伤也消失了些。
小白脸倒没有不情不愿,但是我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虽然他救了我。
我自力更生给自己洗刷干净了,幸好那颗药,不然我手都举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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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被捉住。
毕竟小白脸整天不是带着我学习写字认字,就是练法术。
我想从他的身上下来,可他硬是给我牢实地绑着,又救我又害怕我逃走,难道他以前见过我?
“回答我嘛,小道。”我的触手讨好地伸向他的脚踝,人群接踵,无人注
我就是这样没良心。
在他冰冷的眼神下,“哎呀,小道,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出过大确山。”
连那副美人面,在我心里也和恶毒划伤了等号。
“你再不说话……”我凑近那一张白净的脸,“我就要轻薄你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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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答,就是把我从榻上拉到木桶里,衣服都湿透了,啧。
“……”小白脸凝重地看着我。
“不可以。”他看着我的丑脸,似乎也没有什么大情绪,就是静静看着。
难道小道没有美丑之分?我听见他说不可以,没事,反正总有天他也会厌烦我。
“你为什么救我啊?”小二合力抬来了热水,他关上了门,那双冷淡的眼睛看着我,我不懂人类,不懂他的意思是什么,就接着问,“你是认识我吗?”
可他就像是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一样。
“你会洗澡吧?”他看着我,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我这个魔物都听出了他的笃定。
“他叫晏春,是我的师兄。”原来老道叫晏春啊,我想想,他死的时候也是春天,坏名字,其余我没在意,也没问那为什么小道一年后才来。
但是我可是没有吃过那么多好吃的,在金陵最好的美食楼里面,大快朵颐,吃得满嘴都是油,他也没说什么,就只是在一边看着窗外的画舫流过。
“换上。”他丢给我一套衣服,和他身上一样的白。
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仙门弟子那么闲。
就像生下我的魔物父母们。
他也不吃饭,一粒辟谷丹就完事。
持重自守的修士自然是没帮我了。
我偏要戏弄戏弄他。
“说话啊,小道。”我坐在他面前,他仍旧不动如山。
我听见那些凡人说我丑的话,我也明白我就是不好看。
直到吃到华灯初上,他才带着我离开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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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救我了吗?”洗刷干净后,我看他在睡榻的前面打坐,和魔气不一样的气缭绕在他的身边,那肯定就是老道曾经叨叨过的仙气了吧。
最后,那套衣服还是穿在了我身上。
触手默默探出来。
嘴是被锯了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稍微有些重重的涨。
“闷葫芦、闷葫芦、闷葫芦……”烦死他。
“是,”还真是,惜字如金啊,老道教过的成语很适合用在他身上。
外面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路人们带着惊讶害怕的目光更是让我不舒服,我一直思考着怎么摆脱这个莫名的男人逃走。
触手固态萌发,从木桶中伸出,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缠上小道的脚。
“我不会。”我理直气壮,没有接过那套白得像雪的干净衣服,我可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在大确山也不过就是和老头凑合着活着罢了,直到老头前一年老死。
谁穿的?还用着说吗?我像是会穿的样子吗?当然是小道给我穿的咯。
“故人所托。”谢天谢地,他终于回答了。
“那,我可以走了吗?”我的身体挪了一下,距离他更近了,那双睁开的黑眸里映照出我的脸,丑陋的,魔纹交错,黑红点点,我都想不通他是怎么能够忍住不把我从他的背上甩下去的了。
逃走计划失败一次又一次,问他为什么救我,他又不说。
“帮帮我嘛,哥哥。”
闷葫芦。
穿好后,他带着我一路离开了这座我从生下来就没有离开过的大确山。
真是讨厌的闷葫芦。
“是老道?”在今天之前,我只见过老道一个人,似乎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了。
“小道,你是不是看不出来美丑啊?”我和他相处了三个月,三个月里面,我们走过了很多地方,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那些人无一例外见到我都会害怕、觉得讨厌,可朝夕相处的小道却没有,哪怕我故意趴到他的肩上,勾他回头看我,他也没有流出一丝厌恶。
我记仇地在心里默念:等我强大了,我一定要报复回来!将他也羞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