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是无神论。
程究看她一眼，放回抽签桶，先她一步走出寺庙。
“那是什么？”程究说，“承认自己不舒服一点都不丢脸。”
“你和江棠什么关系？”
“字面意思。”程究看向远处，瞳孔很深，倒影碧蓝的天空，说：“我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早点安定下来，这样对两家都好。”
寺庙周围有物流六色的旗帜，风很大，吹的旗子朝一个方向疯狂抖动，辛甘的头发也被吹乱，她拂到耳后，抿紧了唇。
是，她才不信。
程究在边上的桌子拿来了抽签桶，说：“试试，抽一个看看。”
程究抿着唇，没反应，忽地走过来，低下头，说：“辛甘，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也不信你会跟我解除婚事。”
辛甘稍稍低一下眼皮，没说话。
寺庙没什么特别的，充满当地风格的一个小寺庙，寺庙有僧人在诵经，程究走进去毕恭毕敬拜了拜，薛菱学着他的样子，也跟着拜了拜，不过心里难免有些疑惑，像他这种人也信佛不成？
“什么意思？”
他岔开话题，不正面回答她。
风渐渐大起来，辛甘伸手扶帽子，问他：“要去哪里吗？”
“也没……”
辛甘不在状态，自然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抽签桶。
程究抬头看了下周围，忽然抬腿走开几步，他去对面摊贩买了一顶帽子，很有当地特色的一顶民俗风的帽子，布料是蓝色的扎染，帽檐很大，可以遮阳。
程究摸出一支烟来，点燃，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来，说：“辛甘，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辛甘跟着一块去，有了帽子挡住一大半阳光，也就没那么晒，她可以抬头看远处的天空，不用眯眼。
辛甘望一眼湛蓝的天空，眯起眼睛，说：“谢谢。”
他刚说去附近有座小寺庙，过去那转转。
她没想到他会反悔，耍赖。
程究说：“你不信。”
“问什么？”
他回头看她，很平静：“你不信她还是不信我？”
她没回答，但是程究眼下把她心里不愿意说出的答案说了出来。
“不要了。”辛甘下意识拒绝。
他买来帽子直接戴在她头顶上，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为什么？”
她只是确定江棠是不是单方面对他有意思而已。
“不信。”辛甘说，“你信？”
“戴着吧，总比你什么都不戴的好。”
辛甘：“……”她心跳骤然漏了半截，咬唇不语。
“你想反悔？”辛甘语气颇急促，“你答应我的，说好了，你愿意解除这门婚事，你前不久才答应我。”
这里充满原始的野性，民风粗犷，当然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独特的风景。
“都不信。”
“婚事还没解除，我和你还是未婚夫妻关系，不用跟我客气。”
都是成年男女，江棠对他的心思那么明显，只要留心观察一下就能察觉到，江棠也没有可以隐藏她对程究的感情，而辛甘来了之后，让江棠有了危机感，才迫不及待在辛甘面前透露她跟程究的关系。
辛甘没见过这么湛蓝的天空，纯洁没有被污染过，太阳虽然大，但风是凉快的，跟她去过的所有城市都不一样。
纯粹的让人沉迷。
没关系吗？
辛甘笑不出来，一直咬着下唇，脸色本就白，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动，她着急上火，暂时想不到他为什么会反悔。
辛甘没再问。
她跟了过去，一直回到停车的地方，他都没理她。
特别到他头一次听家里头提起她，便记住了
过了十几秒，她说：“我是不信。”
辛甘：“说实话吗？”
她刚才问他，他和江棠什么关系，他回答说没关系，还反问了一句，你信吗？
不好意思一直干坐着不走。
程究声音平静：“那我刚才说的，你信吗？”
辛甘也没点头，说：“也不是。”
程究问她：“要不要抽签？”
她一愣，立在原地，静止好几秒，“那我能不能问一句？”
“不信吗？”
他说：“没关系，你信吗？”
程究转过身，背对她，他头发很短，紧贴头皮，和大城市里在市中心abd商务区上班，穿着打扮都很讲究的男人完全不同，他身上没有那些条条框框，身上透着最原始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辛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幻想他要是穿上西装打上领结是什么模样。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驾驶座的车门没关，她手搭在车门把手上，站在程究不远处，皱眉凝视他，说：“程究，你骗我是不是？”
“那不然？”
她不回应，程究说：“你名字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