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出岔子的,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余会命人送几箱黄金过来,你可要好好犒劳你江湖上的兄弟们。”
“那是自然。”林问虎笑地更加无所顾忌,激动地恨不得手边放着几坛老酒,立刻打开畅饮,此刻立在飘着熏香,挂满字画的雅室当中只觉浑身瘙痒难耐。
“好”魏忌良瞥了他一眼,继续说,“今年京城恐怕不会太平,谨言慎行,莫要被人抓了把柄。”
林问虎虽然是个粗线条,可能当上魏阉的义子自有其过人之处,一听这话,便知魏忌良是在敲打自己,赶忙低下姿态,拱手道:“谨记魏公教诲。”
魏忌良背过身,又开始目不转睛的看宣纸上的对联,没有去握笔的意思,正在横批空白处踌躇不前,“去吧,把无悔和怀逝一并叫来。”
“是”林问虎识相地没再多嘴。
玄关口的木板那再次传来阵阵闷哼,魏阉的神色同样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他紧盯横批,突然从木雕挂架上取下毛笔,往砚台里快要干涸的墨池里吸了些墨,在空白处笔走龙蛇,写下:
天若有情。
丁仲已经坐上了马车,闭眼回忆刚才的事,马车摇摇晃晃的,一改往日的舒缓——驾车处坐着的是一个被抽走了魂魄的人。
不过丁仲此刻却不以为然,他的脑子里不断出现魏忌良的脸。
“这件事无所谓,你自己处理吧,查清楚后就留下卷宗,有问题的话就杀掉,好用的话再说。至于你对刘廷桧的怀疑——没必要,余心里有数,你本就是明棋,不碍事。”
“可……”
“仲儿,在我所有的儿子里,余最了解你。”
“……”
“余要教你一点,这世界上要推敲的东西其实不多,同样,要坚守的东西也不多。”
丁仲只能沉默,他没法理解魏忌良所说的,也不懂为何魏阉突如其来的跟他说这些——虽然他自信的认为他在四个义子里最了解这个父亲——
他带了一张厚厚的面具,面具上有喜怒哀乐,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会摘下它,露出底色。
这底色就单单是冷酷吗?丁仲产生了动摇,他看向自己那双阴森森的手。
“算了,终归是一场好戏,我有我的角色,可别走偏了。”丁仲笑得冰冷。
门外走进一个妇人,年轻时颇有姿色的脸此时已经发黄,玲珑凸浮的身体被粗糙的围裙包裹,裙褶处沾满了油渍和菜渣,她双手紧贴大腿两侧,目光复杂地看着吴介。
吴介尴尬地把骆芳英从怀里放开,恭恭敬敬地对蔡氏说道:“对不起,让师娘担忧了。”骆芳英羞红着脸跑开了,临走前与母亲对视一眼,发现蔡氏满眼疲劳。房间里又安静下来,二人相对而立。
吴介发现师娘老了许多,鬓角垂下的干发梢尖刺眼地发白。
吴介刚欲开口,蔡氏就先说了,“凉子,没三天前精神了,受苦了吧?”
被重逢的喜悦压制的枯竭和饥饿感一刹那爆发出来,吴介面色骤然苍白,身体痛得不停的发抖,蔡氏害怕地扶柱吴介。
“没事吧,凉子?”
“没事,师娘,就是很久没吃东西了,有些想念家里的食物。”吴介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看你是想念我女儿了吧?”蔡氏的话里颇有怨气。
吴介说:“师娘,我知道您和小英现在一定还没安心,放心吧,真的没事了,晚饭的时候我会解释这一切的。”他对着蔡氏轻松地笑了笑,“师娘,我现在勉强也算当官的了,您瞧?”吴介从怀里掏出漆黑的令牌,但没把正面翻给她看。
蔡氏哭笑不得,“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势利的人吗?虽然我平常老说你这说你那的,唉,可到底你也还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和你师父说过,再穷再苦,咱也不让孩子拿命换钱。算了,不说晦气的了,你能回来就好,先休息吧——你昏迷的时候小英给你喂了些水和粥,现在我放了红枣炖着,这就给你拿来。”
吴介内心一片柔软,冰凉的身躯泛起一股暖流,令牌篡的更紧了,“多谢师娘。”
蔡氏立刻白了他一眼,说道:“凉子,回自己房去。”
“呃……”
屋外的菜地土壤松散,湿润深色的土壤被翻开,几片发黄的菜叶散在地上,院墙外车马滚过的喧嚣,商贩摇拨浪鼓的声响,扛着扁担的敲糖人沉闷地脚步,蒸笼揭开涌出热气——隔壁的老黄家小孩的哭声分外清晰,吴介靠着床板,单腿支起,手里捧着盛有红枣木耳粥的陶碗,对着被白日洗净的碧空发呆,瞳仁微颤。
“为什么吃不出味道?”吴介迷茫的喃喃自语,他喝了一大口,牙齿用力咀嚼着顺粥入口的红枣——‘啪嗒’一声,枣核都被咬碎了,舌尖仍只有触到粘稠的清水的感觉,既无枣味,更无甜味。
对人肉的渴望,服了‘阿鼻嗔痴丹’后丹田的充盈,明明解了‘无间毒’可依旧嗜杀,杀不了人时蚀骨的剧痛,哪怕仅仅是掌控人命时的满足,‘疯老魔’重塑了自己的丹田——吴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