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才刚认识一个礼拜,但是会去想像彼此拥有十年以上的交情。白布丁的叫声显得下定了决心。
银白与鲜红。
她想了想,将汤匙接近直立地cha在还没融化的雪花冰上。
看来这是那样的家庭所造就的小孩。
糖水构成的平面,恰巧覆盖了整支汤匙。
nv孩说自己跟狗狗相处了很久很久,彼此的关系深厚得不容他人置喙。
nv孩边摇头边放下汤匙。
结果nv孩跟狗狗争相回答我,突然热闹了起来。
「这个名字是刚刚才想到的吗?」
汤匙沉下去了。
至少对我来说,如果忽然听见班上的某个人从事非法交易或半夜在外游荡,我并不会露出青天霹雳的表情,而是笑笑地回应「咦?那是什麽?」,接着讨论起某个与黑道相关的电影,试图将话题带往电影,接着回归日常的对话。
「姊姊知道动脉的血压有多高吗?」
所以才练习如何让脸上的笑容能因应各种状况。
一个人旅行,却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人。
「我才刚熟悉小学的生活没多久就碰上了那种事情,那已经不只是冲击到我的人生,甚至是影响了整个社会的氛围。事发後,我收到了来自各地的祝福,光是信封的高度就超过了我的膝盖,据说是网路的力量。而社会大众明白我不会使用网路,因此在得知讯息的一小部分人当中选择了写信。我很开心,每一封信都反覆念了几次。」
是红se的雪花冰。
不过狗狗则说它会习惯这个名字。
「我之所以想要旅行,最主要是想要知道爸爸妈妈大概是怎麽样的人,因为他们还来不及让我知道自己的经历就离开了,所以我必须看一看他们曾享用过的风景。蔬菜跟水果不是都有产销经历吗?我需要那种能够让我安心的东西。像这碗冰,姑且也算是我看着它长大的。虽然它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啊,掉下去了。」nv孩眨了眨眼。
nv孩说它叫做白布丁。
我觉得那是在我这个年纪的同侪应该拥有的心态。
因为我也乐意听她陈述自己的人生观,於是答应了。
为了维持日常而不遗余力。
从店里的玻璃反s来看,我认为自己在外表上是一个普通的国中生或高中生。而人在这个年纪通常就会接触到各式各样的同学,建立起对於社会的基础想像。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搭船前往的,是父母过世的地方吗?」
nv孩一开始想要直接用手指捡起,後来基於卫生,只好拿起另一支汤匙来享用这碗冰。
「既然如此,大致上的目标呢?」
走出店门口时,h金猎犬用鼻头顶了顶我的小腿,眼神像是在道谢。我因此蹲下身子搔搔它的脑袋,并询问nv孩它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如果失去了家人,人生会变得怎麽样呢?」
nv孩展现出不像这年纪该有的引领话题的技巧。
nv孩接下来的叙述都让我脱离不了相关的印象。
我一面问,一面想起刚刚nv孩点的巧克力布丁雪花冰。
结帐之後,我询问nv孩的用餐感想,她说如果有机会还想来吃看看。
对方稍微卸下了心防,说出了几个小时前不曾想像过她会说出的话。
但也是「我觉得」而已,我有意识到这点。
随着雪花冰的溶化,汤匙稍微倾斜了。
「听说成年人的血ye总量平均为五公升左右,可是一旦大量失血,大约丧失百分之二十的血ye就会陷入休克,百分之二十五就会si亡……大概是两罐宝特瓶的重量。也有可能是两碗冰。而刚刚说到的大量出血,主要指的是动脉破裂的出血。要是没有对伤口做出任何处置,人在三分钟之内就会si透了。」nv孩吃起布丁,「三分钟有多快呢?如果把一个人的动脉当成沙漏,我刚刚大概花了会失去两个家人的时间在跟姊姊聊天。」
我猜,「铃叶」是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我没有受过那样的教育。」
她将淋着红se糖浆的雪花冰送入口中,然後ch0u出银白se的汤匙。
顺便还问了一下h金猎犬的名字。
「遇害的他们,不是我记忆中的他们。」
宛如这是她的遗作般,她使尽全力地撑开眼皮。
一面解剖着自己现在的心境,我一面装作享受甜点的样子,听着nv孩侃侃而谈自己的身世。
纵然整张脸脏兮兮,衣着满是泥巴,然而她注重吃进肚子里的东西。
nv孩歪头注视其中的变化,彷佛一个艺术家。
「其实我对社会大众有些愧疚,毕竟是父母双亡,我如果没有歇斯底里地度过余生好像有哪里不对。就好像是身为一个瑕疵品来到世界上一样。但我相信爸爸妈妈给了我一个健康的身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