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寒光铁衣
如雷战鼓,三军齐发。裴琰紫袍银甲,策骑列于阵前,田策持枪于左,许隽提刀列右,其余一众将领相随,数万人马乌压压驰至“回雁关”前。
裴琰身形挺直,俊眸生辉,策动身下“乌金驹”,如一团黑云驰近,又四蹄同收,嘎然立住。关上关下,数万人都忍不住在心中喝了声彩,马固是良驹,裴琰这手策马之术却也是宇内罕见。
裴琰含笑抬头,运起内力,声音清朗,数万人听得清清楚楚:“宣王殿下,能与殿下沙场对决,人生快事。不知殿下可愿与裴琰切磋几招,也好在这‘回雁关’前留下千古美名?”
关塞上,宇文景lun未料裴琰竟当着两军将士之面,公然向自己发出挑战,自己若是应战,不一定打得过他,可若是不应战,这十余万人都盯着,只怕会让全天下人耻笑。滕瑞不由也微皱了一下眉头。
只得裴琰又朗声道:“当日镇波桥前,宣王殿下行偷袭之实,裴琰多月来对殿下的身手一直念念不忘,却也颇为遗憾,未能与殿下正式一决高低。殿下今日可愿再行赐教?裴琰愿同时领教殿下与易堂主的高招。”
他这几句话说得真气十足,在“回雁关”前远远传开,两军将士听得清清楚楚。当日镇波桥前,宇文景lun与易寒联斗狂乱中的裴琰,确曾暗自偷袭。此时两军对垒,裴琰此番话一出,大大的损了宇文景lun的面子,桓军又向来尚武,崇拜英雄,听裴琰这话,都感到面子上有些下不了台。
那边华朝军中,号鼓齐作,喧嚣震天。
“宇文景lun,gui儿子,是不是怕了咱家侯爷啊!”
“就是,有种背后偷袭,没种和咱们侯爷当面对决啊!”
“孬种,趁早滚回去吧!”
宇文景lun颇觉为难,易寒道:“王爷,要不我去与裴琰斗上一斗。”
“不妥。”宇文景lun摇头:“裴琰此举定有深意,不可轻举妄动。”
旁边的毅平王有些不耐:“管他的,咱们数万人衝出去,他想单挑也挑不成。”
滕瑞却只是遥望长风骑阵中某处,宇文景lun见他似是有所发现,便摆了摆手,关上众人不再说话,只听见关下长风骑骂阵之声。
“难道是‘天极阵’?”滕瑞似是自言自语,宇文景lun唤道:“先生!”
“啊。”滕瑞惊醒抬头,忙道:“王爷,裴琰此战,摆的是‘天极阵’。此阵法讲究以饵诱敌深入,所以裴琰才亲自挑战。咱们可应战,他们列在阵前的只能是少数人马,这小部分人马担负着诱敌深入的重任,这反倒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宇文景lun有所领会:“先生是指,我们的人马只需从容地对付这前面的少量人马,包括裴琰,只要不贪功,不冒进即可?”
“并非如此,王爷请看。”滕瑞指向长风骑军中:“宁剑瑜那处是个阵眼。”
宇文景lun点头道:“不错,他今天这个‘宁’字将旗挂得也太大太高了些。”
“正是。等会裴琰与王爷或易堂主过招,定会诈败,将王爷引入阵中。此阵一旦发动,当如流水生生不息,像一波又一波水纹将我军截断分割开来。但他们此阵阵眼却在宁剑瑜处,王爷只要带兵突到他那处,将他拿下,就像截断水源一样,此阵便会大乱。到时毅王爷再率大军衝出,此阵当破。”
宇文景lun却还有一丝疑虑:“令师侄摆出这‘天极阵’,难道就不怕先生看出来?是不是裴琰在玩什么花样?”
滕瑞嘆道:“‘天极阵法’记于‘天玄兵法’之上,只有掌门才能看到。我师侄自是以为我不曾习得此阵法,他却不知,当年师父某日酒酣性起,曾给我讲过此阵法。”
易寒道:“王爷,可以一试。咱们只要不被引入山谷,便不怕裴琰玩什么花样!”
关塞下,裴琰仍勒马而立,面上含笑,从容不迫地望着关塞上方。
宇文景lun呵呵一笑:“如此,易先生,咱们就出去会会裴琰!”
易寒笑道:“王爷,我替您掠阵。”
滕瑞叮嘱道:“王爷,只待他们阵法发动,您和易先生就不要再追击裴琰,直接去攻打宁剑瑜。宁剑瑜一倒,‘天极阵’必有一刻的慌乱,我再让毅王爷率主力衝击,此仗方有胜算。”
“先生放心。”宇文景lun大笑,豪兴飞发,朗喝道:“拿刀来!”
明飞身着盔甲,踏前一步,双手奉上“白鹿刀”。
三声炮响,战鼓齐敲,裴琰看着“回雁关”吊桥放下,宇文景lun与易寒带着大队人马策骑而出,不禁面露微笑。
秋风浩荡,自关前涌过,捲起裴琰的紫色战袍,如一朵紫云飘浮。他暗运内力,凝神静气,看着宇文景lun和易寒策骑而来,微笑道:“宣王殿下,易堂主,裴琰等候多时了!”
关塞上桓军战鼓鼓声骤急,这一剎那,如同风云色变,战意横空,桓军气势为之一振。
宇文景lun缓缓举起右手,鼓声乍止,倒像是他这一举之势,压下了漫天风云一般。剎那间,战场上,只闻战旗被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