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闭着双眼,双唇微弯的模样仿佛进入了令人安心的睡眠。
谈不上有多惊讶——在这个地方待了这么久,即便季榆什么都没有对他透露,但有些事情,他总归能够自己察觉。
“我突然有点理解,当初穆向苏的心情了。”看着穆卓阳在自己的身侧坐了下来,邹城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心情?”穆卓阳问。
邹城看了穆卓阳一眼,给出的回答很是干脆:“想要弄死你的心情。”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平静得与他话里的内容有些不相符。
“所以,”穆卓阳笑了起来,“要动手吗?”
他这么问道,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戒备的态度来,哪怕此时在他面前的,是有着与他相当实力的人。
“……不,”好一会儿,邹城才移开了视线,“我没有那个资格。”
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最后的时候也没有。
香烟的灰烬从天台的边缘落下,还未落地,就变成了细碎得无法找到痕迹的碎末。
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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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卓阳番外
作为魔界的主君,穆卓阳并不称职——他永远都将自己的喜好放在其他事情的前头。
事实上,除了最开始那位压根不承认自己头上名号的人之外,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能够称得上“称职”的主宰者。
要知道,这儿可还曾经出现过自家主君拿整个魔界当做礼物向仙界的人求婚的先例——当然,在被拒绝之后,对方直接被其他人给揍到了半身不遂,还被逼着坐在桌子前面连着处理了一百多年的文书工作才成功地丢下了主君这烦人的头衔。
相比较而言,穆卓阳这种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将仙魔两界的人一块儿算计了一把的情况,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事发暴露之后,甚至没有人因此而多说他过一句。
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意见事情而已,甚至没有多少值得提起的东西——如果没有那个人存在的话。
由于季榆特殊的身份,穆卓阳对他并不陌生,没有太多的利益相关的合作或者矛盾,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都一直保留在表面的熟络上。
似乎就是从穆向苏和柳君迁之间的婚约流传出去开始,这个人以往一直融于背景当中的人,就倏地一下子从中跳了出来。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季榆对穆向苏说出“我喜欢的其实是你爹”的时候,他竟无端地信了两分。
然而后来的事情表明,他当时的想法,简直愚蠢透顶。
“但就算我真的相信了那种无稽的说法,”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穆卓阳笑着摇了摇头,“也还是不能解释,我那时候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来啊……”
分明知道作为初代魔君的后人,那个人的身上有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他却依旧将其拉入了自己的计划当中。
尽管最后他的确达到了目的,但这着实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之后那将对方的尸体带回魔界的行为更是如此。
穆卓阳并没有对季榆说实话。
并不是什么半吊子的“陷入沉睡”,又或者在短时间内显露出的死亡假象,当日在离开那破碎的幻境之后,季榆的的确确“死去”了。
至于那没有腐朽的身体,以及山洞内出现的异象——穆卓阳并不觉得,与那传说中的初代主君扯上关系的人身上发生这种事情,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他确实想过要在这个人的身上找寻与那与幻境一起消失的宝物的线索,可直到山洞中的那个人睁开双眼,他都没能找到任何线索。
穆卓阳想,那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弄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这对于他来说,着实是一件太过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甚至因此而放任了一个极有可能带着自己想要的秘密的人,从自己的眼前离开。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陷入了某个疯子手中的套索里,在毫无知觉间,被勒紧了脖子拖拽着下沉,直至再也无法触碰到原本的河岸。
穆卓阳不知道那个特殊的世界对季榆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也不清楚那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异之处的母女对这个人来说,到底代表着什么游离于深爱与憎恨之间的东西,他只知道,在望着那两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仿佛已经死去一般——就连对方当初躺在山洞里的时候,看起来都比这样要更加有生气。
所以他动手了,在明知会遭到这个世界的反噬的情况下。
手掌没有任何阻碍地穿透了那个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女人的胸膛,那个在瞬息之间便在他手下丧命的人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心脏传来——有那么一瞬间,穆卓阳甚至觉得自己会就这样死去。
他并不是没有尝试过攻击这个地方的其他人,但之前所受到的反噬,显然要比这一次都要小得多。
倒也称不上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