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逼下和邻里的嘲讽下,硬是抗住了一切把叶叶生了下来。
她从不后悔生下叶叶,可却后悔没本事,让叶叶从生下来就承受不公的对待,从儿子能独立行走开始,身上就各种伤痕不断,直到现在都上高中了有时候身上都有。她一直都知道是她这阿娘拖累了他,他一直都在代替她这个无用的阿娘受过,可这么多年来她从来只是叫他的儿子忍受,总是用虚无飘渺的一句话来安慰受伤的儿子:“吃得苦中苦,方能成为人上人。”
每次叶叶受欺负回家强装欢笑的模样,都能让她感受到锥心的疼痛,每每都无法安睡,流泪到天亮,这些都是她苏艾自找的,怪不了任何人。用血缘为借口来代替自己的懦弱、自卑,这一切的后果却由儿子承担,最应该受到惩罚的是她。
其实她心里早就知道从二年前阿爹产离逝,她除了儿子就仿佛再也没有亲人了,她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中。现在她也该为儿子想想,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苏艾耳边仍传来马氏不停的恶毒的叫骂声,三十多年的委曲仿佛一夕就暴发出来了,抬手把书桌上的碗用力砸在地上。苏马氏吓了往后一跳,动作十分的敏捷,根本不象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
苏马氏看到没有危险后仍做茶壶状指着苏艾就骂:“你个逆子,你想杀死老娘。你个赔钱货,当初一生下来我就应该把你放在尿桶里闷死。现在有能耐了想杀老娘,来啊来啊,怕你就狗娘养的。杀人啦!杀人啦!”说着就低着头冲向苏艾的肚子,就如蛮牛冲撞。
“你个逆子,你杀啊杀啊!”
苏艾根本就敌不过苏nainai的有劲的铁头功,瞬时就跌坐在了苏叶的床沿上,振得床板直晃荡。
苏艾被苏马氏气的血色一下子就全部涌到了脸上,大声道:“阿娘,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从小我就知道你重男轻女,心偏的没边了,所以我从不要求你一碗水端平,但我没想到你竟然想要我死。”完说就双手捧着脸就呜呜的哭出声来。
“你从来就知道叶叶是怎么来的,可你还这样对我们母子不是打就骂,就连三个侄子也被你教的看不起我们,总是欺负叶叶,身上的伤就没断过。阿娘,我不想多说自己什么,我就想问你一句,这到底是谁的错?谁该真正为叶叶这件事负责?”说完就抱着苏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让苏叶也跟着默默落泪。
“好啊,当时你这个贱人做了这种事情,现在还有脸来问我。你这是想逼死老娘啊,你这贱人!”苏马氏的高音可以和海豚音媲美,她没想到这个任打任骂的女儿怎么突然敢跟呛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农村永远是八卦的温床,没过片刻,院子里就挤满了本村村民,对着堂屋里的人指指点点,都在等待着看一部好戏。
在物质文化和Jing神文化极度贫乏的九十年代初的农村来说,这样的戏码简直不亚于2015年的一部美国大片。还不带宣传,只要亮一嗓子就知道有好戏。
苏马氏看到这么多人几乎全村人都在,就浑身都是劲,因为她天生就是好的演员,大家已经搭好了台子,岂有不演之理。
从堂屋出来直接往堂屋门口地上一坐,立马鼻涕眼泪一把抓就开哭,根本就不需要酝酿情绪,瞬间收发自如,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演员,可惜年纪大了点。
苏叶知道苏马氏另一个拿手好戏就是胡搅蛮缠的转移话题,痛述她为老苏家做牛做马的黑暗家史。瞧,来啦!
“死鬼啊,你怎么就,这么早就走了,留下我这个孤儿寡母的遭人嫌弃,还是你的亲女个赔钱货。现在可怎么活啊,你个死鬼怎么还不来把我带走,顺了这个赔钱货的心。死鬼啊,你怎么就这么早就走了啊,我可怜就十几岁跟你,就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给你们老苏家当牛做马……”一唱三叹,极为押韵。
这样的戏码在苏四代过逝的二年中几乎每隔三二个月就来这么一回,不是要田就是要物。这段时间的闹剧为的就是逼迫苏艾,把苏叶的房间腾出来给大孙子苏海结婚用。苏艾当然不同意,田和房子是她最后的底线,就是没底线到,到时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家庭lun理剧这样的戏码在农村对村民来说是百看不厌的。
没过多大会儿,从院子外面走进了两个人,大家都纷纷让道,但苏马氏的海豚音并没有停止。
“苏马氏,你这是又在嚎什么?还坐在地上,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你们家老大苏解放呢?就由着你个老太婆在地上打滚,也不嫌丢人。”大声斥责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头上带着一顶旧雷锋棉帽,一副圆圆的黑色镜框的老式老花眼镜牢牢的架在挺直的鼻梁上,Jing瘦的中等个子,披着一件又旧又厚的军大衣。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印证了他几十年的风风雨雨。
老人后面跟着一个中年汉子,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国字脸,由于长年在地里干活,脸上的皮肤显得黝黑而又粗糙。这是老人的侄子也是苏家坳的村长苏泉。
苏家坳是一个家族式村落,村里全都姓苏,没有一个外姓人,所以村庄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