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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养父,但我却被定为下一个坐上那金色龙椅之人。我这人太散漫,不曾在意那什么九五至尊,亲人的性命我却是十分在乎的。”
这个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温和的男人却似乎撤下了防御一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低沉地陈述着自己的所想。
而那听似沉稳冷静的声音中,所带出的确是强烈抑制之下微微冒头的决绝与歇斯底里,疯狂且温怒。
“我想,这么多年来我之所以能从当年那次改朝换代中侥幸活下来,多半是我历某大仇未能得报,跟着下去也没脸见他们。”
“我要将所有本该是我的东西拿回来,他们拿走了多少,就用多少个人头来抵。”
历万书自懂事以来,在这个对于他来说尽是仇人的朝代中没有一刻不想着报仇,也是心中的执念造就了如今的他,说他妄想也好疯狂也罢,他自己最为清楚如果他不达到目的,他将会一辈子都活在那个Yin影当中。
洛行云看着他,只觉得自己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自己的恨意远没有他的强烈,甚至在吴家一事后那所谓的报仇也不剩多少,那就像用拳头砸在棉花上一般,寻不到使力的方向。
当年的朝代更替之事洛行云也略有所闻,前朝的颠覆应当算是契古族与暮王的内外勾结所致。
是了,若亲眼见者死在自己眼前,有几人又能忘却?
“你想要将暮朝王朝势力连根拔起,让这片江山易主,就凭你现在的力量有几分把握?”洛行云忽然反问道。
历万书似乎有些惊讶这人看问题的点,不过他还是笑了笑:“嗯...不多,大概有五成。”
一半一半,难得的是这人居然回答得如此自信,这可是倾覆一国之君的江山,可不是什么灭个江湖门派的功夫。
洛行云十分怀疑地看着他。
历万书便凑近了些:“你可知青崖谷中有多少人?罢了,这些也没必要瞒着你,反正你早晚都会亲自见证一番。”
“...”洛行云眨了眨眼睛。
“我虽然明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我能感觉到...你在躲我。”历万书接着说。
洛行云嘴角一抽:怎么就扯到了这茬?
历万书却似定要得到他的回答,又逼近了一步。
洛行云无奈一笑:“我躲你做什么?”
历万书伸出手,一指轻轻触上洛行云的胸膛。
“躲我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心。”
这一言如石击水面在洛行云脑中泛起层层涟漪,他略微避开历万书那亮得有些扎人的目光。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从来未遇到过一个对于他来说如此特别的人,上天难得好心一回给他个刽子手与那疯子绑了一条线,可惜这线中间打了个死结。
即使他个人是如何地不信命,却不可能解开那个结。
那头历万书还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看着他,直到前者发现他一双眼睛竟开始有些失去焦距。
“你怎么了?”历万书伸手抓住洛行云,却发现后者的手不知何时变得跟冰块一般冷。
“我...”洛行云皱眉,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一片,就站在自己跟前的历万书也只剩下一个轮廓,随即一股腥甜猝不及防地涌上喉头,他不禁伸手捂住嘴咳了几声。
历万书盯着这一直没心没肺疼也不知道叫痛也不晓得说的人,心中五味杂瓶焦急万分,奈何洛行云依旧一句话不说,他只能伸手抓起那人还想往后缩的手腕。
而这一探之下,历万书脸色一变。
“你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
洛行云皱眉眯眼,尽力抑制自己呼吸的频率,尽管他觉得自己有些发虚,却仍站得稳稳当当:“我压住了,能坚持一阵子,死不了。”
历万书没理会他这种一戳就穿的谎话,只是拽紧了洛行云的衣袖直直地盯着后者的眼睛质问道:“你中的是寒毒?”
寒毒的毒性如何他十分清楚,因为在这之前他就有属下中过此毒,若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这人基本就没什么活的希望了。
而如今他们深入地下,一时半会儿是绝对出不去的。
“...大概是吧。”洛行云含糊不清道。
历万书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废话,只是拽起洛行云的衣袖指着一边的角落:“去那里坐下。”
洛行云没有全瞎,可惜在这么黑的地方他这个目力也跟瞎子没多大区别了,于是只能依着历万书扯自己的力道往那边走了几步,一边问:“干什么?”
话毕只觉得背上一暖,似乎是历万书把外衣脱下来披到了他身上。
“我有办法将毒攻心的速度减缓,至少比你现在的法子强。”历万书道。
洛行云想了想,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子自信让自己相信这家伙,于是他盘腿坐下,抬眸看向历万书的方向。
历万书也坐在一侧,伸手执起洛行云的右手,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