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长临疗养院一趟,被刺激了。
宋姨想到在长临疗养院看到的一幕,心脏也是战栗。她从没想到,甄瑄少爷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太可怕了。要有多大的恨意会在疗养院装疯卖傻这么多年?
“唉——”她长叹一声,拍了拍受惊的心脏,叹道:“人老了,经不起刺激了。”
“他受什么刺激了?”
甄理的追问让宋姨面色僵了下,一时竟语塞了。
好在,唐默停下车,随后赶过来,补了一句:“当然是听到你受伤住院的消息,一紧张,就住院了。”
甄理没多想,转身看他:“我不是说了,不要告诉他这件事。”
唐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话:“老爷一直追问你为什么不回家,我瞒不住了。”
是瞒不住,还是不想瞒?
甄理冷冷扫他一眼,沉默下来。下一秒,抬步往楼上卧室走。
甄老躺在床上,下午的阳光从窗户上投过来,洒在地板上,摇摇晃晃。他就歪头看着地上的光影,也不像是在看,反而有些像目光呆滞。但他表情、神色僵硬,脑海里却是很热闹,关于上午那可怕的一幕像是一场闹剧在他脑袋里吹吹打打、不断上演——
他去长临疗养院看了患有严重“被迫害幻想症”的儿子。
他用铁血手腕镇压过的儿子跟那男孩子分手后患上了抑郁症。两次自杀后,他只能派很多人来看着他,却不想,导致他产生了严重的被害妄想症。
没办法,他只能把他送进了疗养院,给他最好的照顾。
起初他经常去探望他,但不想他却在见到自己时病情发作、越来越重。
渐渐地,他便不再去了。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今日再见,却是正常了,甚至还能作画。
太震惊了!
他在震惊中失色,指着他大喝:“甄瑄,你在装疯骗我?”
那一刻,他的目光和声音全然是是惊愕、愤怒、恐惧的情绪。
那是他的亲生孩子啊!
他甚至当场就激动得晕厥了。
等他醒过来,负责为儿子治疗的邵老先生邵成春安慰他说:“老爷,你别生气,少爷在五年前就已经出现好转的迹象。多亏了他意志力坚强,战胜了心魔。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是听少爷的意思,他是想你过来看他时,给你一个惊喜,谁想到,你一直没有来,如今终于来了,却是受了惊吓。”
可不是惊吓?
大惊吓!
他吓得面色发白,手脚冰凉,甚至哆哆嗦嗦地指着他:“你骗我。你这孩子骗我。这么多年,我多自责、多懊悔、多心疼你。我不是狠着心不来看你,我是怕见你啊……我怕你神志不清、怕你疯疯癫癫。你是我养大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你傻了,疯了,一想起你就像是有刀在剜我的rou啊——”
他哭了。
他在他的病房,看着儿子坐在画架前,沉默地看着一幅油画。那油画上的年轻男孩,于他而言简直像一场噩梦!他终是在这噩梦中疯魔了,举着手杖砸过去:“就是这个男人,你还想着他,这么多年,你还想着他。你简直冥顽不灵,死性不改,你这个变态!”
他变态的儿子抬起头来,眼神冷得像是两极的冰雪。
“你不该来。”
他的眼神里是怨,是恨,是沉重的抵触和排斥。
他被这样的眼神逼退了。
他却站了起来,步步紧逼,冷冷地质问:“我清醒与否重要吗?深埋在这座疗养院里,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一个疯癫的被你遗忘的孩子罢了,你真不该来。”
他确实是不该来。
所以,他摇摇晃晃地逃离了。他拄着拐杖上了车,回了庄园,躲回了卧室。他在这一间闭塞的房间里想他的儿子,想他的话:“父亲,除非你理解我,否则,我永远不会走出这里……我爱你,但也恨你。”
这场关乎同性恋的战争将持续到他死亡。
甄老觉得自己要死了,所以看到甄理进来时,昏花的两眼满是眼泪。
孩子啊,我的孩子,爷爷要死了,我可怜的孩子,这世上没有人像爷爷这样爱你了——
他身体忽然僵硬,宛如溺水的人,胡乱地伸手抓住甄理的手,他的神经一直紧绷,耳边一阵轰鸣。
他感觉到甄理的呼唤,遥远而急切,可他的思绪在飘散。
“爷爷,爷爷,快来人,我爷爷有危险,来人,医生,唐默,宋姨,付予淮——”
他胡乱地嘶吼着人名,听到楼梯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好多人冲进来,医生们更是一窝蜂撞过来,有个人碰到了他受伤的肩膀。他说不出是痛的,还是吓的,等反应过来,眼里都是泪水。
急救是很到位的。
甄老有专业的私人医疗团队,加上他才在疗养院晕倒,宋姨就提前做了准备,让医疗团队来甄氏庄园随时待命。
他在傍晚时分醒来,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