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lun此时已经变回了人型,他拿出弓箭,后跳着躲开蛇首的攻击。“去保护苗床”,他向斯派克喊着,一边向魔物和蛇射出箭矢。射在牛身上都被弹开了,就连射到魔物眼球上的箭都无法留下哪怕一条划痕。箭簇能够勉强没入蛇身,但没法造成致命的伤害,反而让蛇更加狂暴。牛头魔右手自上挥下,蛇顺着它的动作向手臂前端游走,前半截身体弹出,从前、斜上和侧方同时袭向沃lun。巨魔本就手长脚长,灵活的怪蛇不仅让他的攻击距离长了约一倍,招数也变得诡异莫测。沃lun左侧的去路全被封住,只能向右闪避。但魔物早已料到,原本缠绕在它左手上蛇滑到左腿。在沃lun还没能站稳时,一脚向他踢来。沃lun试图跃起躲避。这正中魔物下怀,它俯身低吼,头顶的犄角朝着他胸口刺去。
另一边,趁着魔物的注意力完全被沃lun吸引,斯派克绕到它身后,砍断了吊着男人的锁链,将男人解救了下来。斯派克招出大盾,分解为六面小盾,将他们护在内部。他摘下披风铺在地面,再将男人小心地平放在披风上。尽管斯派克以最为小心的方式移动他的身体,但他还是能感受到男人的身体颤抖着,听见他发出痛苦的喘息声。由于长时间被吊着,他的手臂脱臼了,以不正常的姿态扭曲着。斯派克没有医学方面的经验,无从判断他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但还好男人身体似乎并没有萎缩,应该能活下来。
与斯派克记忆中相同,男人的眼睛被金属眼罩盖着,视觉被完全剥夺了。他的ru头和下体穿着银环,小腹画着白色的纹样。在深褐色的皮肤上,这些“装饰”特别的扎眼。虽然斯派克只在五年前见过他一面,但这无疑是南国的大神官阿普撒拉。南国人宣称这些装饰是神圣的象征,但在斯派克看来,这些不过是满足南国贵族的恶趣味罢了。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世界的西北地区,与南国最北的国界线也有两万公里远。而且阿普撒拉对于南国有着极其重大的价值,一直被严密地看守着。
“阿普撒拉,阿普撒拉?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斯派克用通用古代语问,他记得这是他唯一能听懂的语言。
男人沉默了几秒,在斯派克快要放弃时,他的嘴唇动了起来。
“是,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他用尊敬的、冷漠的语气说着,与斯派克在南国的王宫中遇到他时一模一样。没有身处魔窟的恐惧,也没有被救的感激。他的反应不像是被吓呆了,而更像是完全没有明白自己的状况,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从救下他开始,斯派克就感到自己在微微发抖。在魔物的洞窟里遇到阿普撒拉,这个冲击性的事实让他无法冷静地应对现在的状况。但阿普撒拉的发言,受害者比救援者更加漠然的态度,这个荒唐可笑的对比让斯派克突然冷静下来了。他抬起头,看见魔物正要用角刺穿沃lun的胸口,沃lun在空中扭转身体,抓住魔物的角借力跃到魔物背上,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致命的一击。
斯派克看出沃lun处在劣势。虽然沃lun现在还没有受伤,但合体进化后,魔物的实力会增长数倍。他这次能避过魔物的攻击,但这样拖下去他迟早会落败。当务之急是在半兽人受伤之前解决掉魔物。
“你先等我一会。”斯派克对阿普撒拉说。他看到沃lun不知道什么时候用纤细柔韧的丝线紧紧勒住了魔物的脖子。疼痛与窒息让魔物的动作变得迟钝,一条蛇游去魔物的背后解围。现在正是攻击魔物正面的大好时机,斯派克趁着魔物还没注意到他加入战局,跃到魔物面前刺向他的腹部。然而,剑尖就像撞到石头一样被弹开了。五条蛇从各个方向袭来,斯派克狼狈地用剑格开。
攻击无效,他的心中一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空气也变得寒冷凝重了起来。刚食用过卵的魔物污秽粒子的密度极高,处于全盛期,普通攻击根本无法击穿对方的防御。在面对这种情况时,骑士团的策略是用魔法轰击削弱对方,然而斯派克看向魔物,沃lun仍在勒着牛的脖子。魔物因为他的攻击无力分心躲避魔法,这固然是好事,但斯派克不是专业的魔法师,他没法保证沃lun不被伤到。
“等什么?!快用魔法炸它!”沃lun像是有读心术一样,对他喊着。
“但是!”
“不用管我!”
“我明白了。”斯派克拿出魔晶石,念诵咒文,在面前画起法阵。以这个法阵为驱动核心,空中的火球开始旋转。
“瞄准。”斯派克手指前方,法阵变为圆锥形,尖端指向魔物。
“定位。”法阵升上天空,像漏斗一样悬浮在魔物的头顶。
“攻击!”沿着法阵指示的方向,火球像陨石一样掉落到魔物身上,燃烧,爆裂。沃lun和魔物一同被金红色的光芒湮没,被黑烟笼罩。少量没有被消耗的魔晶石回到斯派克手中。
斯派克没有将火球全部用掉,而是留了几个照明。他摆好架势注视着魔物的方向,等待黑烟散去。这种强度的魔法可以削弱,但没法杀死这么强的魔物。然而据说半兽人弱火,希望那家伙自有脱身妙计。
火球摇晃了一下,变得黯淡了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