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颜颜翻身,蜷缩在床上抱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呻yin,接着猛地咳嗽,胸腔震得撕心裂肺,骇人的是洁白枕头上染了点点血迹,随即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第十四章
空气中混杂着烟酒味道,昏黄暧昧的水晶灯下,年轻的陌生人坐在吧台前的卡座拼酒聊天,旖旎的色调犹如麻醉剂,侵蚀人心。迷离的音乐开到最大,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疯狂扭动身躯,摆弄腰肢。相比之下,三楼的顶级区域倒像与世隔绝的静谧深夜,路过三两行人的说话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金色长廊上的壁画用油漆喷涂而成,周锡绕到尽头,转角,猝不防与对面低头走来的人碰个照面。那人正好在打电话,突然被这么一撞,重心不稳地向后晃了晃,周锡听见他急促爆了句粗口。
稍微侧身让路,他不想生事,准备道歉,头顶一束柔光照在男人脸上,他看清楚脸时隐约觉得眼熟,对方不愉地瞥他一眼后同样错愕,挂掉电话,疑惑问道:“你……周锡?”
是梁覃。
富家子圈里的关系向来流通,就算白于煁和沈西洋不是从小竹马成双,以他喜形于色的性格,肯定绷不住,会把沈西洋肆意高调地昭告出去,告诉大家,这是我的人,他在我心里的地位很特别,你们别想觊觎,反正弄得人尽皆知最好,作为白于煁的发小,梁覃和沈西洋认识并不奇怪。
“梁少,好久不见。”周锡点头,客气打招呼:“我来接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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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白于煁对一个男人穷追不舍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传十,十传百,免不了成为茶水间津津乐道的闲谈。沈西洋出国留学后,白于煁行事上雷厉倍增,散发出的气势更加凌焰,但凡涉及生意说一不二,毫无情面可讲,在业界名声风向大变。
谁都不会想要去得罪这些有钱有权又有脾气的人,合作商的老板们战战兢兢,除工作外,题外话一概闭口不提,久而久之,“沈西洋”三个字在白于煁面前就成了禁忌,这种默契也在见证过那场追逐游戏的大学同学间深深体现出来。
聚会的人其实不多,白于煁熟识每一张面孔,就是叫不全名字。大学期间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西洋身上,眼睛看的,脑袋装的,心里想的都是这个人。他被灌了迷魂汤,整天光想着怎么讨人欢心已经累得够呛,不舍得把Jing力浪费给其他人。
在座的都是少爷公子,大学毕业后要么出国深造,要么留下来继承家业,个个混得跟人Jing似的,对于白于煁和沈西洋那点事心里都有数。
他们不确定白于煁淌这趟的意思,白家与郑家地位相当,白于煁和郑眉又以兄妹相称,大家调侃起学校里做的傻`逼事时,自然不会傻到往三人身上扯,识时务避开矛头,巧妙地选择忽略。
气氛融洽到极致,就会变得尴尬。
白于煁坐在角落里不吭声,对于一群人看好戏的姿态不屑一顾,郑眉坐在旁边,两人杯子添新酒:“于煁哥,虽然我是半路截胡,但追人这事吧不分先后,各凭本事嘛,你没有把我列入黑名单我很开心。事后我跟着他风风火火出国,也没来得及顾虑你的感受。后来一想还挺没勇气面对你的,可笑吧,我一直那么理直气壮。”
白于煁找到沈西洋,诘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郑眉,他还记得沈西洋当时的神情,像是摆脱了一件极厌恶的麻烦事,话中都轻快几分:“我喜欢她,阿煁。”
或许还隐藏一丢丢对他的愧疚吧,可惜那时候的他根本看不见。
沈西洋一直对他若即若离,性向也表现得模棱两可,所以人都以为他有戏,就连他自己也信心十足,结果连最基本的槛都没跨过去,如同舞台聚光灯下跋扈的单人小丑,出尽了洋相。
可笑的不是郑眉,是他。
白于煁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大半,哼哧奚落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答应来的?”
他不明白沈西洋想干什么,但郑眉的意思他是懂的。小姑娘脸皮厚,知道用手段把喜欢又不能平分的东西抢到手,但因为竞争对手是他,情敌是他,就不可能心安理得。这场聚会既为他们接风,也是她认为和解的好时机,为两人隐形又剧烈的矛盾之间撒一颗定心丸。
怪过吗,怪过。原谅吗,当然原谅。
白于煁不是小孩子了。
“是我好了吧?是我。”郑眉挑眉,得意地扬起下巴,心头如释重负。
“小眉,阿煁。”沈西洋不知何时从一堆人中抽身,端着一杯酒走过来,朝白于煁敲去一个眼神:“喝一杯。”
郑眉撇撇嘴,歪着身不说话。
白于煁举杯,众目睽睽之下丝毫不败下风:“好好对她。”
然后仰头,一杯酒全部入喉。
这一句话,也变相将沈西洋那句“我后悔了”拒绝在外。
你后悔了那是你的事,他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当初的白于煁了。
沈西洋脸色一变,僵硬着脖子灌酒。
这边开了个头,其他人就好办多了。陆陆续续有人来向白于煁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