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却尽是“秦流烟能把我怎么样……爷老大耳刮子打他”的念头。想着想着,嘴角的笑意竟然是越发的浓烈了。
那侍女只觉得他笑得无比诡异却是莫名其妙,依旧是装作不见,不动声色地扶他出了浴桶,替他擦干了身,说了句:“阿翠替公子拿衣服去。”
顾璟华正是心情大好,挑眉轻笑,道:“阿翠果真江南风貌,人如其名。”全然不知道自己这张脸与他的神态搭配在一起有多不协调。
阿翠微微赧颜,转身从木柜取出两只盒子,将较大的一只打开,里头却是一袭纯白色的长袍,看似朴素却做工Jing致,刺绣考究。顾璟华暗自松了口气,若是要他穿那种花花绿绿的纱衣,便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刚想取出来穿上,却见阿翠捧着另外一只盒子,神情别扭,似乎是不知如何是好,便问道:“怎么了?”
阿翠有些忸怩地低着头,捧着盒子小声地嗫嚅着:“这种事情……阿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是公子……公子与别些人有些不一样。要不……公子还是自个儿来吧?”
顾璟华一头雾水:“甚么?”
阿翠打开了盒子,放在床上,转身问顾璟华:“公子是自个儿来,还是奴婢帮公子?”
顾璟华顺势看去,脸瞬间就白了,若不是脸上带着蛛丝面,此番怕是要露馅。
那盒子里的东西规矩人是不大会认得的,但顾璟华这种秦楼楚馆的常客自然晓得,就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叫他用在自己身上。
那是一根玉势,一根……绝对算不上小巧的玉势。
秦流烟这个变态!
死变态!
顾璟华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面具下的脸色变得铁青。阿翠似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只得怯怯的问了一句:“要奴婢帮公子带上吗?”
顾璟华硬是压下了冲出去把秦流烟一剑杀掉的冲动,强行镇定着一字一句地道:“不必了,你出去吧。”
阿翠只觉得他嘴上故作镇定,面上却是杀气腾腾,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退出门外,还道了声:“公子小心弄伤,床头有……”
“知道了!”顾璟华恶狠狠地回道,吓得阿翠在外边一个哆嗦。
他用两根手指捏住那根玩意儿,像拿着甚么脏东西似的,用力往地上一摔,便砸了个粉碎,接着恨恨地骂了两句,便三下两下穿上那一套准备好的白衣,对着镜子挽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发髻,又骂了两句秦流烟,便转身出了厢房,只见阿翠战战兢兢地垂首等在屋外,显然是被方才里头的动静吓坏了。
顾璟华哭笑不得,恨铁不成钢,瞧自己的耐性,能装什么?蛛丝面再好用也只是白搭。
只得软磨硬逼阿翠发了个不乱声张的誓,悻悻然跟在她后边往秦城最中央的府邸去了。
“我们这是去见秦……城主么?”顾璟华故作轻松地问道。
“先带公子去公子的偏院。”阿翠走在前边,轻声解释着,“若是城主传唤公子了,公子自然能见到城主了。”
顾璟华在心里啐了一口,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柔声问道:“要等多久才能被传唤?”
“总能轮到的。”阿翠腼腆地笑了笑,语气有些安抚。
顾璟华再次在心里啐了一口,什么也不想多问了。
阿翠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问道:“公子可随身带着城主的赐名玉佩?”
“甚么?”
“入秦城侍城主,必改其名,舍其旧事。”阿翠看着茫然不明所以的顾璟华,只觉得有点奇怪,“公子的名字理当是城主所赐,必有赐名玉佩,否则无以渡琉界河。”
琉界河!
顾璟华暗暗一惊,商祈先前警告过自己琉界河万万不可妄渡,奇门遁甲自己一窍不通,必死无葬身之地,想不到即便是秦城内部中人也不能随意渡过。
顾璟华脸色略白,所幸被一套蛛丝面覆盖住了,他装作恍然大悟:“确凿有这么一回儿事儿,只是那玉佩生的普通,我便不曾在意。”说罢顺手解下腰间从不离身的玉佩交给了阿翠,心里默念,只愿那玩意儿可以助他蒙混过关。
阿翠接过玉佩一看,脸色变得有些糟糕,她的脚步走得快了些,似乎是急于想要确认些甚么。顾璟华皱着眉跟在她身后,唯恐给人拆穿了。
两人行到一处小河边,阿翠挥手唤了距离最近的那艘船,艄公摘了斗笠跳上岸,顾璟华瞥了他一眼,只觉得那艄公目光如炬,一看便不是泛泛之辈,不觉心下警惕。依稀记得商祈说过秦城之内就算是乞丐也不得小觑,果然所言不虚。
阿翠将顾璟华的玉佩递给了那艄公,那艄公神色间有些鄙夷,更加连个正眼也不舍得给顾璟华。
然而他接过那枚玉佩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脸色就变了。
他绕过阿翠,走到顾璟华面前,单膝着地,拱手道:“属下明符,见过重华公子。”
重华?
顾璟华更是一头雾水,随手递出了自己贴身而带的玉佩,怎生就变成甚么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