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看陆有矜把那剑舞的风云开合,滴水不漏。
对于剑法招式,谢临一无所知,只是看个样子。从前他也见过不少高手舞剑。陆有矜体格硬朗而利落,却差了豪爽,多了内敛沉静——这是这份骄矜,让他和那些侍卫武夫迥然不同。
一套剑法行云流水地练完。陆有矜一个转身稳稳落地,衣角尚随风飘扬。带着青涩的骄傲问谢临:“怎样?”
“看着真是赏心悦目。”谢临眯着眼,若有所思地扫视着陆有矜的宽肩窄腰——那神情,不像是评判剑术,倒像是皇帝在选拔后宫。
陆有矜一笑,扬手把剑入鞘。边抬手擦汗,边走到谢临身边:“我来京之后较以往疏懒了很多,练剑这事还是当今陛下督促了我——他练剑一日未停,让我深受触动。”
谢临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道:“怎么?你还认识当今陛下?”
“也就是一面之缘。”陆有矜淡然摇头道:“自从入了亲卫府,我还从未见过他。”
谢临终于变色,他扫视陆有矜的侧脸,似乎已不认识他的模样。半晌侧过头,语气是显而易见的厌恶忌惮:“亲卫府,看来你非但没有杀敌报国,反而为虎作伥了。”
谢临这话太过直白,陆有矜一怔:“所以你要谈虎色变了么?”
谢临执拗地侧着头,他的眉峰紧皱,胸口不住起伏:“我……我虽然和你相识不久,但知晓你是北漠的好男儿,又见你对深柳堂众人尽心尽力,一直敬佩你的为人和担当,谁知你却……”
陆有矜轻轻将那柄剑放下,眸中多了黯淡:“你知道,人生里的很多境遇由不得人选择,我是想上战场的,但事实如此,我只能接受,总之,我尽量不做违拗良心的事。”
谢临的一言不发让陆有矜迫切而焦灼:“我……我身在亲卫府,无法向谁保证这双手从未沾染血腥,可是你,阿……阿临,你该了解我的,你不能……不能像他们那样因为这个疏远我。”
谢临的肩膀被陆有矜握住,一抬头,看见那英俊的脸浮现了委屈的神色,
他叹息一声,对亲卫府三个字的恨意也殃及不到眼前人身上了:“你不喜那些事?”
“自然不喜,其实我如今一到那里就如坐针毡,只想着……只想着回到深柳堂,和你说几句话。”
谢临一怔,双目若水般流转到陆有矜的身上,闪烁着探究和疑惑。
“真的……”陆有矜侧过头,对上谢临的双眸:“我在京里没几个朋友,也只能……只能和你说说话。”
没有过多的辩解,却字字磊落。谢临心中反而替陆有矜惋惜,一个离群的雁,振翅南越飞过千山之后,不是得偿所愿,却依然是寥落天际,孤雁哀鸣。
因为谢临在身边,陆有矜一套剑法演示得格外卖力。如今一番解释口干舌燥,看谢临面色柔和,他便擎住水壶大口喝水。
额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陆有矜的脸被汗水一洗刷,轮廓更显深邃。汗珠划过脖颈,又倏然侵入到衣衫里。汗水shi透了衣衫,透出前胸依稀的rou色。
谢临从没酣畅淋漓的流过汗,也没有昂起脖颈咕咚咚喝过水。
他傻傻地注视着陆有矜上下翻动的喉结,脱口问道:“喝得太急,不会呛水么?”
陆有矜放下壶,明明只是喝了水,清浅的眼珠却沾了水色,在谢临身上一转,低低道:“不会。”
他的唇边还是沾着水珠,像一个始终没学会喝水的孩子。谢临凝目看着他,那种悸动感又袭上心头,他强自说笑:“你每次喝水都要沾在唇上?”
陆有矜有些难为情地抿抿双唇。谢临暗叹一声:“真傻。”
第32章 所思唯有君
今年的上元节,是深柳堂孩子们最开心的一天。
深柳堂的孩子很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大多身上还有病症。深柳堂养育照拂他们已经不易,对于灯笼这样奢侈的物件,孩子们从不曾拥有过。
而在今年的上元节,只要去梅苑找一个叫临哥哥的男孩子,就可以领到花灯。
孩子们手上也提着灯笼,有锦鱼,有仙鹤,有桃子……檐下也偶尔有几盏光,深柳堂沉浸在络绎不绝的灯影中,每个灯里都是一簇闪烁的瑟瑟火苗,映着孩子们明亮的笑颜。
陆有矜也有任务,他举着两根蜡烛在廊下走动,看看那个灯里的火苗快熄了,就上前再次点亮。
孩子们都在叫他:‘陆哥哥,我的灯笼灭了……”
“陆哥哥,我的也是……”
陆有矜在这一个晚上,看见了很多有几分陌生的脸庞——那早已熟悉小脸,竟也能笑得如此开心。
所有的人都走出门来,只有一个人在房里,他拿着笔,正一笔一划地描绘这个梦境。当灯会过半,陆有矜推开梅苑的门,谢临正坐在桌前画画,他也着意梳洗了一番,身上的青衫是深柳堂发下的新衣,并不太合身。过长的衣袖在他手腕上妥妥地挽着,齐齐整整甚是雅致。
他绘出了这场梦境,但是他不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