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冲,眼里露出几分沉思——官府让他们帮忙时只说深柳堂有人得了重病,似乎能传染人,只要他们哥几个来搬走,就给他们五十两银子。
“自然有。”谢临拖着不甚娴熟的步子走到那人身前,直视他的眼睛淡然道:“他们给你多少银子,让你干这种差事——他们连深柳堂的门都不敢进,却让你来抬人?”
领头的那人尚还镇定,身后的人却慌了神,犹豫的叫道:“大哥……”
谢临接着道:“那些人如今已被安置隔离,门扉紧闭,一时过不了病气。但若此时大动干戈,非要把人搬出来……哎,在场的各位会不会遭殃便听天由命了。”
那黑脸男子嗫嚅了下,依然扬声道:“兄弟们,常说富贵险中求,咱们这身子骨,哪儿能这般容易病倒?别听这小子满嘴胡扯。”
“我可不是胡扯,在他未发病前,我还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谢临声音透出失落:“他发病后搬出去,没几日人就没了……我是真的害怕,才来说几句,不过看你们的样子也是把生死置之度外啦,那就动手吧,我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慢着!”领头男子叫住正欲离去的谢临,说话却没了底气:“你这是打量我们都是胆小鬼,都会被你吓走!”
“当然不是,诸位请便好了。哦,忘了说,这深柳堂主事的人是陆有矜,听说是在亲卫府里有名号的人……”
人群终于有了溃散的痕迹,有个长着小胡子的人眼珠转了转,趴在领头人耳边说了些什么。谢临只听见了一句:“让官府的人自己处理这摊子烂事吧。”
谢临一怔,难道这事还和官府有关系?
领头那人听完看向谢临,斜着眼睛冷笑道:“行吧,兄弟们也不愿为难你们这些病病歪歪的人了!只是出来一趟也辛苦啊,你们……”
周围立时有人会意,上前送去钱袋。不管怎么说,人总算是走了。
“阿临!”陆有矜手抄缰绳策马而来,他深青锦边的披风在空中飘扬,漂亮的身形却端端稳稳。他一听到风声,就从亲卫府赶来了。
“方才有人来闹事,不过已经被我吓跑啦。”谢临看陆有矜旋身下马,心里没来由涌上一阵自豪,忙几步窜到陆有矜前面,挺着小胸脯耀武扬威地宣扬自己的功绩。
“我知道,被某人三言两语说走啦。”陆有矜笑说。他一直知道,谢临有自己的气性和才智,可以站在自己身旁,一同担负风雨。
“不过我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好像和官府有关系呢……”
“别担心,他们是附近的山匪,”陆有矜轻轻拥下谢临的肩:“我向冯闻镜说了,他会管这事。”
听见这个名字,谢临低垂的眸色缓缓变冷。
“是他!”看谢临想起了这个故人,陆有矜便道:“他教过你骑马吧,认真说起来,我们初识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何止初识呢?”谢临淡淡地看向远方,嘴角扯出微妙的弧度:“要不是他,我还救不出表哥,到不了这里呢,说起来,这要好好谢他。”
陆有矜这才想起那场Yin谋是由冯闻镜出面劝诱的,一时又是心疼又是难堪,半晌才讪讪开口:“对不起,那事儿我也知道……”
谢临倒不好意思的摆手:“无妨,当时你也不知道是我嘛。”
陆有矜缄默,须臾才鼓起勇气道:“还有件事儿也要对你坦白,冯闻镜不是对你说,顾川的人会在城门口接应你们吗?”
谢临打断他的话,飞快道:“我已明白了,城门的事都是你们,不,他们布置的,没有顾川,也没有接应我们的人。”
陆有矜面露为难,抿抿嘴角道:“恩,当时在城门等你们的是我,他们让我冒充顾川的人,阿临,对不起,自从知道你身份,就想好好对你道歉。”
谢临看他束手束脚的样子,心里像是有涟漪轻荡,不在意的摇摇头:“说了不怪你,我只觉得好笑,我们怎么这般有缘,什么事都能凑在一起。”
“有缘的不止这一件。”陆有矜突然想起一件事:“还记得吗?你在亲卫府里想吃馄饨,其实他们都不晓得老赵的店在哪儿,那馄饨,是我买来的。”
“我记得。”谢临再次陷入那段回忆,但他眼里不再有怨念冷意,反而透出一抹温柔:“我说那天的馄饨怎么那般甜,让我记到现在,原来是陆公子买给我的。”
“太子的事儿你不要多想。”说到往事,陆有矜最知道谢临的心病:“我不是给你说了好多遍啦,他跳崖身亡只是章召拿来稳定朝局的借口,他还没有被官府发现,最近有机会我会在你们分开的地方好好找找他……”
谢临心一颤,忍住要沁出的泪:“不……不用,你别去寻他,别让人看见……“
他像个惊弓之鸟,以为自己尽力去忘记的人和事别人也不会记得。
“放心,我有分寸……”
春天即将远逝,梨花已经飘然而落了。过不了几天,满园的花朵都将再无踪迹。就让那些事情随着冬去春来泯灭吧,只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