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的事情吧。”
沈均直来直去的随口一说,并未深想,听陆有矜拒绝,神色又再次平静。
顾同归却道:“重要的还是谢铎对章家的态度——他们如今身在京城,手中又无真正可以调动的兵权,大厦倾颓也不过眨眼功夫。”
顾同归这话倒是对的,领衔亲卫府又怎样,不过是匍匐在最前头的人罢了。
“这半年来,皇上对他愈加冷淡,他总想方设法挽回局面也并无起色。”陆有矜费力地回忆过往被自己忽视的一幕幕,眉头深锁:“不过他位居高位多年了,总不能这几天内无缘无故就出事吧?”
“也许……等待机会的不止有我们,谢铎他又何尝不在观望呢?”顾同归的眼神幽深到遥不可及:“鹰犬只应在朝政不稳时震慑群臣,如今大局平稳,满朝肃清,自然用不到他。而且朝中的大臣多有积怨,如果不出口恶气,怨恨将会成为这个朝代的毒瘤,代代相传——如今正是泄愤的最好时机。
陆有矜已经了然,一勾唇角冷笑地补充:“章家的位置和过往,也恰巧合适承受百官的怒火。”
室中弥漫的杀伐和叵测让人察觉到冷意,沈均压住心惊,轻笑道:“哎呀哎呀,和你们一比,我真是不学无术了——就冲这点我也要把阿临救出来,让他给我作伴。”
顾同归无语地笑笑:“谁让师傅讲书时,你们从不听呢。”
陆有矜抱了双臂:“那定是你们的师傅讲得无味,我给他念书,他向来乖乖听着。”
沈均不知深浅,忙一脸好奇地凑上去:“了不得了不得,陆兄你念什么书能让阿临听进去?我下次能旁听不?”
陆有矜动动唇角,干脆利落地甩出两个字:“不能!”
“我们只需找一个让朝臣义愤填膺的事。”顾同归沉在自己的思绪里,还在很沉稳的布阵杀敌:“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让大家口诛笔伐——你且看,谢铎定会严厉处置——他等这个契机已经很久了。”
沈均沉默半晌,喃喃自语道:“能有什么事儿呢?”
“明日再说吧,不急这一日。再过半个时辰宵禁了,你还有路要走。”顾同归揣摩下时间,轻声开了口。
沈均点点头,三人并肩走到小巷口。
漫长的夜晚初露端倪,脚步声在空寂中格外清晰。
沈均接过陆有矜手中的灯笼,突然仰脸问道:“章召每日都去亲卫府吗?”
陆有矜想一想:“若不出外差,每日都在。”
沈均点点头:“多谢。路走到这我就记得了,天色已晚,你们也回去歇息吧。”
第55章 断骨
红云冉冉,拂晓渐渐笼上京城,沉寂了一晚的长街随了朝阳升起渐有熙熙攘攘的叫卖之声。
远处,一辆马车疾速驶来,百姓们遥遥望见那马车的模样,便知车里坐的是谁。忙不迭地向两边躲闪,自动地让出一条路。
端坐车上的马夫目不斜视,在初阳的照耀下横冲直撞地行驶在并不宽阔的石路上。
旁人行动稍慢,就有被鞭梢扫到的危险。
这时,约莫十米外有个瘦长的身影出现在青石板路的中间,像是看不见这庞然大物般。
马夫习惯了别人的躲闪,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的心思。但那人始终笔直地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地等着马蹄逼近自己。马夫猛地勒住了缰绳,疾行的马嘶鸣一声,在离沈均不到半尺远的地方堪堪停住。
马车骤停的力道险些把马夫撂到地上,他惊魂未定,腰上又狠狠着了一脚。章召隔着车帘吼:“你抽什么风!要颠死老子啊!”
马夫平白挨了一脚,火气也窜到极点,马鞭一指那人吼道:“滚开,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站在哪儿了!老子差点撞死你!”
瑟缩着站在路边的百姓们,看到争执又缩着肩膀把摊位移得更远。
沈均慢慢地抬起头,神态中透着对峙的意味。他直视着车夫的脸:“这是京城的路,我为何走不得?”
“你他娘的是要来找死?”那马夫勃然大怒,但他赶时间,没工夫和沈均理论,强压火气随手指点了两个行人:“你们!把他拖走!”
百姓对这种事儿向来敬而远之,被点到的人踌躇地动了动脚步,却一转身钻进人群中。
“不中用的东西。”马夫狐假虎威惯了,从没把行走的人放在眼里过。他鞭梢一震,在半空中霹出凌厉的空响:“赶紧死一边儿去!你他娘的也不看看谁的车,敢在这儿撒野!滚滚滚!”
“你他娘的才滚开呢。”沈均仰起头响亮对骂道:“爷我今天就站这儿了!你还能怎样?”
马夫听见沈均开口骂人,登时怔住,待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从车上跳将下来,二话不说便提拳朝沈均鼻骨袭去:“找死也不看地方的畜生!”
沈均没有躲避,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鼻骨登时酸麻,他本能地抬手捂住鼻子,血却逐渐从指缝中渗出来。
马夫眼中满是暴戾的狂躁,兜头又是一拳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