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便由外而入,面上无甚表情,可语气却并不严厉:“你怎知我不喜热闹?”
张鹤心中一鼓,心虚地避开柳氏的视线,避免与之对视,与夏纪娘唤了一声:“娘(阿姑),福好。”
“阿姑本就不喜热闹。”小柳氏也道。
柳氏不理会她,待张雁的两个儿子也给她问了安,才落座。仆役很快便将早食端了上来,除却馒头、蒸饼、米粉以及羹汤外,还有两道野味,早食比平常人家的晚食都还要丰盛。不过张家众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即便是张鹤与夏纪娘有了之前的经历,便也不觉得稀罕了。
吃完了早食,张雁的两个儿子又被仆役送去了家塾,而小柳氏则被柳氏打发走了,柳氏这才道:“你们二人早食吃的并不多,又心事重重的模样,可是与昨夜才登门有关?”
临到要说出口,张鹤反而有些紧张和局促,她顶着柳氏审度的目光,道:“我是想向娘请教一些律令之事,不知娘是否通晓?”
“略懂,你想知晓哪些律令?”柳氏问道。
“涉人命案的疑犯能够被人看望?”
柳氏垂眸沉思了小会儿,让张鹤与夏纪娘心中忽而有些忐忑。她掀开眼帘,眼神有一丝锐利:“并无律令不许别人看望在狱中的犯人,即便是死刑犯。你们,可是有难题?”
张鹤心下一沉,果然不出她所料,周参军是有意不让他们探视夏罗绸的,可他为何要这么做?既然他刻意如此,那他自然不会善待夏罗绸,而在此案的审理过程中,他是否会有主观意识,先入为主地认为夏罗绸有罪,而寻找对他不利的证据?
夏纪娘也已经明白,或许黄禹得知夏罗绸出事后已经去找过周参军,只是他得知夏罗绸因断气的脚夫亲眷将他告上了州府衙门,所以被周参军带走后,便有意要报复夏家,故意让周参军刁难一下夏家。
张鹤向柳氏道清楚了夏罗绸一事,柳氏也听出了周参军的异常之举,她道:“你曾开罪那司法参军?”
张鹤摇了摇头:“我与他初次相识,只是……与他的女婿有些过节。”
“除了清河村的上等户,你开罪之人还挺多的呀!”柳氏不咸不淡地说道。
“……”张鹤语塞,她琢磨不透柳氏此言是训斥她还是说风凉话。
“阿姑,此事还是因我而起,与二郎无关。”夏纪娘忙道。
柳氏打量了一下夏纪娘,她发现自从初见夏纪娘时仔细看了她几眼后,便鲜少去留意她的外在。这一打量让她发现夏纪娘是越长越好了,身材也丰腴了些,难免会招人惦记。
她并不认为是因夏纪娘脾性的缘故,毕竟夏纪娘脾性如何,这一年以来,她已经有所了解了。
“说说看。”柳氏打算盘问到底了。
张鹤只好将与黄禹的恩怨说出来,花朝节那一次算她与黄禹第一次正式的认识,也是初次交锋。刚认识便结怨,而且没想到时隔半年还会有纠葛。
“如此说来,那倒是个不懂洁身自好、不懂礼义廉耻、不懂礼节之人。”柳氏显然对于一个人的品行尤为看重,不过她所指的却不是黄禹在负了方莺此事上这让张鹤想起她当初便被柳氏批评礼节之事。
柳氏有一丝恍惚,尔后对张鹤道:“有一事你需得知晓。”
“娘请说。”
“如今官家身子每况愈下,而朝中形势诡谲多变。寿王与嘉王争夺太子之位愈演愈烈,而你大伯父位处洛阳京师,难免会牵扯其中,故而我们张家也需谨慎行事……”
柳氏口中的“官家”便是当今天子大成皇帝,寿王为皇帝的三子,嘉王则为皇帝的七子。二人皆为皇后所出,只是秦朝惯例,不到皇帝临终便不立太子,以至于二人为了太子之位而时常明争暗斗。
张鹤与夏纪娘面面相觑,她们离皇权、权力太远了,可在天子脚下的张廷轩却无法避免,而他若想要往上走,便得下注。只是寿王与嘉王同为嫡出,便容易使得赌局有很大的变故,一不小心押错了,虽不至于将张家的族人牵扯进去,可张家便再也无眼下的好日子过了。
“……抚州虽离京师远,可毕竟也是掌管一州之政的官吏,寿王与嘉王也少不得拉拢这些人。”柳氏又道。
张鹤与夏纪娘却听出了柳氏话中的提醒,官场上难免会牵涉权力的斗争,而抚州自然也会有站队的情况。既然张廷轩站队了寿王,那抚州便也会有嘉王的人。
突然,张鹤灵光一闪,周参军是否已经从黄禹处得知了她的身份,故而他一开始便对他们抱有敌意?周参军是嘉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官场、权力不会涉及太多,也不复杂,只是为了推动情节(好吧,我已经剧透了_(:з」∠)_)
昨天设置存稿箱时间错了,害方便面破坏了更新时间的队形!!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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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转机(评论四千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