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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我请了三天假。回家路上我给方墨打了个电话,提醒他明天去Z省,他似乎在忙,只说了明早在火车站见,便挂断电话。
坐在公车上,看着窗外的灯影,我恍惚间见到那个黑色的夜晚。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那时候,我赶到出事的地方,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十年前,我和程陆周去J城火车站接冯之晓。人来人往的入站大厅里,冯之晓结结实实地给了我一个熊抱。八月末的傍晚,温度还很高,空气中充斥着冯之晓爽朗干脆的笑声。我根本想不到,两年后,他走得那么仓促。
七点半,我赶到火车站,方墨已经在售票厅门口等了。他背着个双肩包,见我来了,便道:“你到底去Z省干嘛?”火车站还没多少人,空气干冷,我吸了吸鼻子,“去看我弟弟。”
“弟弟?没听你说过你还有弟弟啊?而且,为什么是这时候?”
“表弟,我小姨的儿子。去世挺多年了。”
“啊?”方墨叫了一声,“好吧,抱歉……那我们干嘛坐硬座去?高铁不是快很多?”
“习惯了。”我从包里翻出身份证,“先不说这个,我去取票。”
时至今日,我还是害怕去Z省,硬座可以让我慢一点,再慢一点。这么多年,小姨和小姨夫的生活早已没有了冯之晓的痕迹,似乎他从未出现过。
大学时,我和程陆周读的不是一个专业,我们在社团里认识,起初我并不知道他的性取向,直到他向我坦诚他对冯之晓的感觉。这几年去Z省,我都能遇到程陆周。毕业以后,不在一个城市,联系也少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遇到新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我的第一篇文。麻烦有在看的亲随便评论点啥,让我知道你们在看,谢谢!
二十
大一暑假,赵燃比我先回Q城。到家那晚,我们出去吃了顿饭,赵燃骑赵爷爷的电动车载我。Q城变化很大,仅仅一年,就立起不少新楼盘。电影院附近有许多学生模样的男女。我想到三年前,昏暗的影厅里,自信而又羞涩的顾玮。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宁愿我们的关系就停留在那个夜晚。
严美丽和陈叔出门旅游,我留在家里。他们走的第二天开始下雨,雨很大,虽然是下午,但天色很暗。傍晚的时候雨终于小了,我走去厨房,琢磨着弄点吃的。拍门声突然响起,我开了门,果然是赵燃。他的短袖上沾满泥水,我皱了皱眉,“赵燃,你衣服怎么弄的?”
“别提了,刚刚过马路,路上水太多了,那个车开太快,我躲都躲不及。灿若,找件衣服给我吧。”
“你怎么不回家?”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爷爷去我姑家了,我又忘了带钥匙。”
“服了你了……跟我进去,我前几天买了几件短袖,有件还没穿,刚好给你。”
我带着赵燃进了屋,从衣柜里翻出衣服扔给赵燃,赵燃把他的短袖脱了,露出Jing壮的上身。“灿若,正合身。”
“有什么合不合身的。”
“我在夸你会买衣服,你没听出来吗?”
“嗯,你说得都对,行了不?干脆把短裤也换了,那上面也都是泥,看着挺脏的。”
“遵命!”赵燃做了个立正敬礼的姿势,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明天才回,要不是我忘带钥匙,你以为我想赖在这里啊?”
“这话说的。”我推了赵燃一把,“那请问赵大少爷,你现在穿的衣服都是谁的啊?”
赵燃装模作样地严肃起来,“都是我媳妇的!”
“这我不懂了,麻烦赵大少爷解释解释,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穿女人衣服呢?”
“灿若,没完没了是吧?”赵燃突然从背后抱住我,鼻息喷在我的耳后。雷声忽然响起,雨本已变小,顷刻间又哗啦啦地砸了下来。我推开赵燃,“好了,别闹了,你吃晚饭了吗?”
赵燃朝旁边挪了挪,“废话啊,都说了我没钥匙,吃啥晚饭。”
“那合着你就是来蹭饭的咯?”
“谁说的?你以为刚刚我去干嘛了?去超市买了点东西,想着和你一起吃。”赵燃又笑了一声,“不过,蹭睡倒是真的。”
“好好好,家里只有挂面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赵燃往沙发上一躺,“快点弄吧。”
“赵燃,你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是啊。这还不是因为有你在嘛,我享受一下。”
赵燃跟着我进了厨房,我把卤鸡爪酱牛rou啥的倒进碟子里,赵燃坐到桌子旁,抓起一个鸡爪啃了起来,我从筷笼里拿了双筷子,敲上他的手背,“用筷子!”赵燃抬起头瞅着我,我瞪了他一眼,把碟子朝旁边一扯,他露出一个死皮赖脸的笑容,从我手中接过了筷子。
煮好面,我盛了一大碗放到赵燃面前,他挑了挑碗里的面,把两个荷包蛋翻了上来,又朝我碗里瞅了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