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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
初秋的夜风凉得惊人,整条街上没有任何行人,除了路灯还不屈不挠地试图冲破黑暗外,也只有天上挂着的月亮还兢兢业业地播散冷光。
温瑢揣着鸟在一家门面前,放下自己的行李箱。温瑢摸出钥匙打开门上挂着的大锁,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尘土气。
他怀中的鸟忍无可忍,一振翅飞起来,小小的室内顿时华光乍然,收敛后原地已经多了红衬衫的年轻人。
“这都什么破地方。”陆淮卿Yin着脸,看了半天,勉强伸出两根玉白的手指擦过柜台,再抬起的时候白皙的指腹已经被灰尘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陆淮卿低头凝视着沾了灰的手指:“……”全身气压逐渐降低,凤目里渐渐凝出肃杀之意,眼看陆淮卿要将面前这个罪大恶极的柜子碎尸万段的时候,边上递来一块干净的手帕。
温瑢擦干净陆淮卿的手,另一手还端着水盆。
陆淮卿握起手,shi润的触感浇灭了他的不满。他拿过温瑢手里的手帕,浸shi了默不作声转头开始擦拭桌椅。
他一身整洁的衬衫长裤,黑发一丝不乱。昏暗室内只剩一盏小灯还能亮,灯光微弱,陆淮卿站在室内,干净整洁纤尘不染,衬得这小小门面越发不堪。
陆淮卿天生里就不像是会做家务的人,但他擦拭桌椅,收拾家具的动作开始生疏,后面居然很熟练。
温瑢收拾完了卧室,出来时被震了一下——就这二十多分钟,外面不说焕然一新也整洁了许多。反而是陆淮卿,俊美的面颊上落了两道灰,头发也有些乱。
陆淮卿哼哼唧唧扔掉手帕,正要抱怨两句,耳边听到嗒嗒的声响,而且越来越靠近。
温瑢好奇走出去。
路灯有些昏暗的光下,身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脚下踩着六七厘米的高跟鞋,跑得头发散乱。他们听到的急促的嗒嗒声就是年轻女人的高跟鞋发出的。
温瑢的目光落在女人左手腕戴着的玉镯上,成色极好的镯子上却附着丝丝缕缕的Yin气,里面显然藏着一个银魂。
女人身后追着一红色厉鬼,那红色极浓重,厉鬼眉心钉着一只红色高跟鞋,,汩汩鲜血从血洞流出,顺着鼻梁流过双唇,被厉鬼伸舌卷入口中。厉鬼所过之处,周围的路灯发出撕拉之声,全部熄灭。
这是一只犯过人命的厉鬼,生前好色,jian|□□杀,死后又作恶伤害了无辜少女,成了无恶不作的鬼物。全身上下都是孽障,带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陆淮卿嫌恶地皱起眉。
温瑢捂住左手,他的左手尾指带了枚尾戒,温润的白色质地里却烧着一线赤红,犹如火焰燃烧,跳动不息。尾戒中的赤红在捕捉到Yin气后越发激动,在戒指内游弋着想要冲出去一饱口福。
厉鬼口中的鲜红rou舌,shi滑黏腻,沾着血水与口涎,嘀嘀嗒嗒地伸向套装女人的后颈。
女人可以感受到脖颈后的Yin寒,裹挟着腐朽的chaoshi气息。她几乎想放声尖叫,可手腕上玉镯冰凉的触感让她陡然清醒过来,转身抬腿就踢,右手还紧紧护着左腕的玉镯。
可惜厉鬼反应极快,避开高跟鞋,目露忌惮,显然,他在畏惧高跟鞋。
套装女人一脚踢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一步短裙下风光隐约,她紧紧闭合起双腿,试图阻碍厉鬼的视线。两条纤细的臂膀支撑着身体向后挪,声音里带着哭腔:“怎么办啊,鸿殊!”
玉镯上的Yin气聚集在一起,隐约是个男人模样,他发出微弱但急促的声音:“快!到前面有光的地方去!”
女人一回头,浓稠的黑暗中确实还浮着暖黄的灯光,光下站着一个人,明明距她不过几步,却遥远到不可触及。
近至面前的各色门面仿佛不见,星辰压落夜色,就沉沉堆积在那人身后,分明衬衫长裤,恍然间却仿佛着轻袍缓带。他很白,唇色浅淡,眉目却漆黑,沉而温柔,正垂着眼眸静静看着她。
女人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人能有这样的容貌气度,一时间竟然连身后心怀不轨的厉鬼都忘了,呆呆看着他。
温瑢上前两步,微微俯身,伸出手,示意女人起身。
十指修长白皙,左手尾指带着一枚白玉戒指,一线赤红游弋其中。女人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那红色会动!
女人扭伤了脚,自己很难站起来,只能伸手搭在温瑢手上,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一触碰到温瑢的皮肤,女人因为Yin气和恐惧而冰凉乏力的身体忽然有了力气,指尖也恢复了温度。
见她还有力气起身,温瑢连忙收回手,侧身道:“站到这边来。”他身后就是温暖的光,阻断黑夜,为惶惶不安的女人辟出一片容身之所。
女人小心挪动脚步,被温瑢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对方俊美得完全不像真人,但神情却非常的不友善。何况对方的容貌也绝非和善可亲类,飞扬眉眼,俊美得过于凌厉尊贵。
“我叫俞音,谢谢您谢谢您。”女人小心后退两步,避开男人的目光,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