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转身离去的时候,听到踏雪问它:“小乌云,什么是人妖殊途?”
“趴下!”
白虎刚跟踪完烧鸡回到威风堂,乌云就一脸黑吼他。白虎很识相地闻言趴下让乌云爬上它后背。乌云张开满口利齿,叼起它一小块脖子上的虎皮开始磨牙。白虎忍着疼任由乌云发泄。看着自己咬出的红斑和血口子,乌云心疼了。跟白虎道歉,给白虎舔伤口。白虎回头。一舌头从猫鼻子到猫眼睛连同一双耳朵一并舔过去,一张猫儿脸shi漉漉,哪儿都没落下。乌云甩甩脸,感觉腰有点痒。扭转身,白虎在舔他腰。力道那么大,乌云站不住,侧躺在白虎背上。
白虎不放手,硬是把猫儿从自己虎背上舔到了自己侧腹上。“踏雪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事情?我可一句话都没说。”
“能让你这般苦恼的从来也只有他。”
“他跟你们主子混得很不好。”
“怎么说?”
乌云很害怕踏雪怪罪他自作主张要梅子青宠踏雪的事。结果没有。踏雪更关心的是人妖殊途。乌云也不是佷懂。
他只知道,大灵国第一富商王家娶了一只黑鸩作为夫人。王平王公子的出生是万幸。
当时连羊水都破了,王公子的黑鸩母亲王秋水没撑到把他生出来就咬着毛巾满头大汗地离世了。据说死后一瞬间,黑气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从王夫人的天灵盖弥漫往下。眼看着用不着一炷香的时间,王夫人就要全身发黑。产婆吓傻了,扔下两母子冲出了产房。
当时的护院提着大刀推门进去,一时急中生智,在黑气弥漫到胎儿身上之前开刀破开孕妇的肚子把婴儿取了出来。那救了王公子的护院后来被王员外升作主管。
当时那婴儿全身发黑,不哭不闹,却有脉搏心跳。王员外请最好的nai妈,喂最贵的药。终于把王公子的小命吊到三岁。三岁之后被野生的黑鸩所伤,昏迷三天后又奇迹般地醒过来了。真是个多灾多难的身子。
据仵作所说,王公子的母亲是因为长期照顾剧毒的鸩,身子染上了毒素才去的。王公子也是余毒未清才会出生时候皮肤呈现黑色。
“此后王公子的身子就没有好过。整一个行走的药罐子。当然,我知道雪儿一个男子并不会怀孕。但是,除了王员外与王秋水,这个世界再没有主子与灵宠相恋的例子。未知,才是最可怕的。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呢?谁又敢赌上性命去试一试呢?”
乌云不敢。踏雪也不敢。他不敢拿心爱的人去冒这个险。“梅子青是因为我的请求才一直在宠着雪儿。梅子青的温柔是假的,踏雪的爱是真的。我的主子,这么热脸贴冷屁股,连生而为人的尊严都舍弃。值得吗?”
“你等我一下。”白虎起身离了威风堂。
乌云本是发发牢sao,这傻乎乎的白虎居然有反应?难道他有答案?
其实白虎没听懂。他只知道他的小乌云伤心了、难过了。于是他去五脏庙带了糖不甩过来给乌云甜一甜。
乌云被塞了一口的糯米团子。心里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以为踏雪都想不明白的问题这傻狗子能有答案。
“你不吃?那我吃了啊。”白虎实在受不住这美食的诱惑。两爪子扒拉着竹签子,开始拿它那可以撕碎木头的利齿夹着糯米团扯。
白虎无忧无虑的样子气到乌云了。跳上它脑门儿就开骂。一边骂一边手脚并用地踩。“死狗子!吃糖?你想饿死我吗?我要吃rou!吃rou!”
应着给它偷鸡腿的白虎抱着自己脑袋咬着糖不甩委屈巴巴。他不明白,自己没做错为什么还要被媳妇儿打。
寂言园打斗的次日,往常人形的踏雪化身久违的白蹄黑猫在桌子下吃果子。甚至于烧鸡都化作rou呼呼的娃娃拿着木勺子一口口往嘴里塞进满勺的蛋包豆腐丁。平日里晚了一点儿吃饭都要伸爪子把他后背挠得惨不忍睹。踏雪如今竟然对桌上的rou末茄子、糖醋藕丁、酸菜鱼毫无兴趣。如临大敌一般盯着玄武面前的一碟银莲果看。看得那般专注,仿佛要数清楚那上面有多少个凸起,凸起上又有多少个棱角。乌云叼来一身红衣拿脑袋顶顶他腰侧,踏雪无动于衷。
梅子青问他怎么了。踏雪就喵喵喵。梅子青问他是不是又受到独活的死气影响无法变回人形。踏雪终于开口了。“因为你喜欢猫啊。”
梅子青不懂。
“只要你喜欢,能不能变回人形都不重要的。我只要你喜欢。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变回人形的。喜欢吗?喵喵喵。”他爱得如此卑微,叫人听到都心酸。
椅子被推开,梅子青蹲下来,与它目光平齐。直视它的眼睛怒道:“你不必这样。”他有点生气。气踏雪这么糟蹋自己。
“我要这样。我乐意这样。你管得着吗?”踏雪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吼完,又觉得自己脾气这么坏实在不好哄。强行呼吸两次平复心情淡淡问: “你喜欢……你喜欢作为猫的我吗?”
梅子青说不出不喜欢。谁都看得出来他对毛球儿没有一点点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