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权力最顶峰的那个君主, 是一点亲情都不会再顾及了。在答应和亲的那一刻起, 长公主就不再是他的女儿, 而只是一个棋子,一个会随着战局变化而不停被调整位置的棋子。
“叶护卫,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在下特地过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叶茗初从外面走了进来,今日他也穿上了喜庆之色的衣衫。只是脸上只有严肃, 不见半分喜悦。
“长公主没有额外的吩咐。”浮生抬头深深地看了叶茗初一眼,吐了口气。
“叶护卫,你看上去好像有些紧张。其实,今日的安排一切妥当,应该不会有意外的。”叶茗初惊讶地发现向来情绪不外露的叶护卫将焦躁写在脸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面面俱到,就怕百密一疏。”浮生错开脸,不愿被人这样盯着打量。喃喃自语道。
“这点你大可放心,就算有变故,我们还有一百多死士在前面挡着呢。再说,叶护卫你的武艺这么高强,肯定能带着长公主安然离开的。”叶茗初反而没有了从前那些常见的紧张,开始安慰起浮生。此时的两个人,像是从前的场景对调。
“那就请叶大使多上心了。今夜一战,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否则。。。。”浮生终于道出了内心忧虑所在。因为太过于在乎沈暮歌,又深知沈暮歌是不会忤逆她父皇的旨意,何况密旨上还写了别的牵制住她的东西。若是今夜失手,那么她就要眼睁睁送自己最爱的女人成为辽人的妻子。
“放心吧,就算真的出了乱子,叶某也定会尽全力掩护你带着长公主逃离的。”叶茗初上前一步,用力地拍在浮生的肩膀上。他的眼神坚定而澄澈,浮生侧目看到落在自己肩上的手,又转回去看叶茗初的脸,只见他正对对着自己默默点头。
“为何要助我?你可知道,这样做,是抗旨。”浮生的声音有些涩然。
“因为我虽然不曾上过战场,却也知道两国交战的胜果,绝对不会单凭一个女子就能换来。而若是要让长公主去受这份侮辱,于我大盛男儿,皆是终身耻辱。”叶茗初的话语,让浮生的鼻尖有些发酸。眼中闪动着莫名的情绪,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谢谢你,叶大使。”浮生低声道了谢。
这一次,没有任何客套的成分,也不是故意疏离的意思。只是发自内心,真诚的感激。无论叶茗初是出于什么目的和立场,但他的这一番表态,又为浮生添了一颗定心丸。
“既然长公主没有别的吩咐,那在下就先去准备今日送亲一事了。叶护卫,你也开心点,等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叶茗初转身准备离开,走之前停了停,又转身对浮生如是说。
浮生闻声顿了一下,脑中忽然闪过一丝恍惚,像是领悟了什么,但一时又找不到答案。只得答了句好。
等叶茗初彻底离开,浮生回望长公主卧房的方向,长长地舒了口气。从昨日起,她就再没有见过沈暮歌。明明知道,她就在隔着的那道门里,就在那个房里。她明明知道此刻沈暮歌正在梳着新娘妆容,穿着天底下最Jing美的华服,却是准备要做别人的新娘。而她,只能干等在这院子里,凭空想象着沈暮歌的样子。
浮生心中的酸涩将嫉妒之情衬托得无处遁逃,她并不想否认自己对于勒扬格的痛恨,恨这个辽人抢了自己的女人,而且还是这么名正言顺。可是她竟然也有点怨当今皇上,一个统治着全国的男人,竟然为了暂时的停战,欣然地用自己的女儿去做交换,还用一道密旨堵住了女儿的退路。若是自己没有出现在沈暮歌身边,此时的长公主会多么孤立无援,又会带着怎样的心情前往大辽?浮生庆幸自己活着从崖底爬了上去,庆幸自己依旧没有忘记沈暮歌,千里迢迢地入宫去找她。
如果,某一刻,自己提前放弃了,又或是仇恨并没有那般重,没有重到让她冒险入宫,她与沈暮歌,或许真的要咫尺天涯了。浮生不敢再想下去,几乎多设想一点,她就要疯狂。恨不能马上冲进房里将沈暮歌带走。
“过了今夜就好,只需今夜。”浮生在心中暗自劝住冲动的魔鬼,她知道现在的局势。勒扬格派了五千人前来迎亲,对大盛边民毫无保留地展示了他的迎娶诚意,也是在向叶茗德宣示,自己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就算她带着沈暮歌冲破五千人的围剿,浪迹天涯,当今圣上也会对她们下达追杀令,从此以后,寸土之地也无法安身。她不愿余生让沈暮歌跟着自己过这样的日子,所以,她唯有忍耐。
转过眼,不再去看喜字最密集的地方,就当做是一场普通的皇室婚礼。
沈暮歌的妆容在宫女的手中幻化出令人赞叹不已的效果,可是她眼里却始终不见暖色。弄得在房里伺候着的人都不敢出一声大气,生怕激怒了这始终郁郁寡欢的长公主,可是没有人会不懂规矩地揣测。即使宫里人都知道,没有哪位公主会在和亲出嫁之日,喜上眉梢的。
“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等时辰到了你们再进来。”沈暮歌终于开口,却是在赶人。
“可是长公主。。。。”领头的婢女行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