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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花临秋缓缓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坐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
“临秋?”
陆在发现花临秋的不对劲,看着她从指缝中渗出来的泪水,他大概想到原因了,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相比于花临秋,陆在更早看清了枫涟可能真的不在了这个事实,但他从来没有说出来,生怕花临秋崩溃。但此时她的样子看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看她周身的灵力波动,陆在猜测是锁灵丹药效过了,她发现枫涟已经十年没消息了,才成了这样。
花临秋保持这样的姿势许久,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起身,向自己的房里走去。
“你还好么?”陆在也跟着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
“还好。”
事已至此,原先她说的话也该兑现了,只是骆承安是化神中期,再加上那么多峰主和长老,自己至少也得化神后期或者更高的修为。
虽说可能时间会花得比较久,但是……
小徒弟,等我。
……
远在北洲的枫涟并不知道自己误会了花临秋的身份整整十年,花临秋并不是先知——当然,你不能指望一个古代修仙界的人,一看这样两本对比的记录册子,就能猜出花临秋的真实身份。其他的先不说,就说她们压根不知道什么叫网络,更别说什么网络文学了。而这种穿越基本是灵魂与身体契合,说不定连夺舍都不算,能知道才有鬼。
在寒冷的北洲凡界,枫涟并没有特立独行地穿着单薄的衣服,而是披着厚厚的毛绒斗篷,漫步在这满是被白色覆盖的地方。她来了北洲六七年,对这雪景是怎么也看不厌的,每当到了冬天的时候,就总喜欢这么出来到各个城市里逛一逛。
枫涟不喜欢在这样的时候坐马车,而是喜欢一步一步慢慢走,这样身后就会留下一串脚印。将这些脚印走成一整条直线,是她的乐趣之一。
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周围什么宗门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修炼资源,除了偶尔经过的散修,基本不会有修仙者来到这样的地方。所以枫涟也不作异样打扮,现在看起来最多是一个比较有钱的、出来游玩的权贵小姐。
“主上,到了。”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男人领着枫涟走到了一家有些破旧的小饭馆门口。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册子上记录的,谷修明未来“兄弟团”之一的严朋义。
严朋义出身北洲的一个小小的修仙家族,自身资质不错,却因为不是嫡出而被打压,以至于无法进入修仙宗门。别看他长相粗犷,脾气十分随和,从出生到现在三十多年都熬过去了,更别说只是去宗门进修的机会了,只要他们不主动找他麻烦,不去也罢。
可坏就坏在,嫡出的一个家族少爷,看上了严朋义貌美的妻子,强迫不成就将其杀害。当时严朋义的妻子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这事一出,直接一尸两命。还未等严朋义去讨回公道,就开始处处被针对。枫涟到达的时候,他甚至差点被砍下四肢。
枫涟出手救下他之后,并没有直接帮他对付仇人,而是教了他一套适合他的功法。严朋义蛰伏七年,终于手刃仇人,而枫涟也收获了忠心的手下一枚。
而严朋义,并不是她十年间救下的第一人,也不是最后一个。仅仅用了十年,枫涟就用各种方法收服了十几个天分高且修为不低的修士。这里十几个修士中有男有女,并且都是册子里有名字的,原本都应该是谷修明未来的“好友”,现在都到了自己的麾下。
这样想来,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今天来找的这一个,倒是与之前的几个都不太相同。
枫涟踏上门口的木板,并没有被扫开的雪,在她的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或许是县城太小的缘故,这小饭馆简直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枫涟才刚靠近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一个女人中气十足的呼喝声。
生意不好,没钱赚,老板娘自然心情不会好。倒霉的,自然就是伙计了。
然而被呼喝的对象,并不是一个所谓的伙计,而是她从街边捡来的小女孩。女孩看着不过四五岁大小,端着半木盆水显得特别吃力。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地方,木盆并没有冒热气,任谁看了都知道里面定是刺骨的凉水。
只见女孩拿着一块不算干净的抹布,一双小手伸进冰水里,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似乎这样的事在她这里不过稀疏平常。
小小的个子就算踮着脚尖,也擦不到桌子的中心位置,只能踩着桌边的长凳,俯身伸长了手才能够到。
“你个死丫头,让你擦干净桌椅,你到底踩得欢!”
只见方才还在一旁悠闲磕着瓜子的妇女突然起身,冷不丁一脚向女孩的腰侧重重踹去,女孩瘦弱的身体被这一脚踹得飞出一米多才落到地上。她很有经验似的立刻蜷起身体,随之而来的果然是中年妇女的踢打。
枫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终于知道师尊第一眼见到自己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