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何种东西可蛊惑人心?”
“众生皆有所盼所掣,一切皆可。”
“的确,然于王爷来说,也许唯有‘神鬼不觉’四字。”
轻巧若无便神鬼不觉,似真似假便神鬼不觉,丝缕攻陷便神鬼不觉。
“你我皆是有所图之人,何必掩掩藏藏?”
“呵呵,可笑,不掩藏当真和盘托出?奈何,李公子并不值得裴某信任?”
“何人值得?”
“杨柳岸,白衣白纱一人。”
李容若不免一惊,随即目中Yin狠流露。他自然知晓定非是他,只是,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可是……在下?”
“李公子当真如此轻狂自大?”
他曾听闻府中奴仆私下窃语,安朱军师者戴白纱帽着白衣裳,莫非……“如若不然,改日我便窃了你佩剑到沧浪对岸去,可好?”
李容若最后故意拉长了声,裴绪之闻言怔了怔,勉强扯了扯笑容。“李公子要去对岸便去就是了,为何还要窃我佩剑?”
“好作个凭证,不知以我面容,可获得信任否?”
他与他,相似六七,若是有意装扮,亦可鱼目混珠。李容若只知他可扮作裴绪之,却不曾料想裴绪之早已利用了此点在棋局上落下几子。若是早些察觉,不,若是此时及时察觉,或许今日不至于那般凄惶。
裴绪之猛地调转过头来,“你”了半声后,似是忽然醒觉,笑了笑,道:“李公子是要去做间细为大曜谋福么?裴某替大曜子民先谢过李公子了。”
哼,他冷笑,松了佩剑,随着裴绪之往萧煜处回去。一路上,李容若目光紧盯他身后,从未从他两手肘移开过。
恩怨
两人各怀心事终于跨近门去,只见萧煜正单手撑着头在打盹。
李容若本欲趁此机会会疱房去仔细搜寻,不料裴绪之却放下茶花粥过去将萧煜轻轻推醒了。
“王爷,先用些茶花粥再睡吧。”
“哦,绪之回来了。本王先睡一阵,稍后再用罢。”
萧煜慵慵懒懒摆了摆手,又撑着头准备合眼。
“王爷,李公子欲亲手料理王爷饮食,王爷便尝尝李公子最后调味儿的茶花粥吧。”
萧煜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看了看裴绪之,又看了看李容若。只见裴绪之一脸温和笑意,而李容若却一副冷然模样,只是这冷淡里□□裸昭示着他迫人的愤意。究竟为何有这愤意,萧煜亦无心力去计较许多。年轻力壮之时,这阵子却益发易觉困顿。只道是以为靖南郡地处踏云江至南,气候与北方不同罢了。
闻得裴绪之所言,李容若甚觉可气,竟被他摆了一道!孰能猜透他究竟下了何物在粥里。李容若刮了裴绪之一眼,恭敬对萧煜行了拱手礼,道:“裴公子手艺了得,王爷舌头敏锐,故而在下不敢欺瞒。今日茶花粥,皆是裴公子亲手熬煮调味。裴公子‘怜悯’在下日日不得歇息,望借以煮粥可稍作歇息,故特意将功劳让于在下。在下惶恐,不敢欺瞒,请王爷高抬贵手。”
萧煜打了个哈欠,挑眉看了李容若一眼,笑道:“既如此,你下去歇息少时罢。至于这粥,先放着,待本王睡醒了再用。”
两人相互瞪了一眼,退的退了,留的留了。
李容若出得门来,不自觉松了口气。闭门瞬间,他觑了一眼桌上的茶花粥,心下却盘算着如何将它毁了。
关了门,望了眼疱房那方,萧萧索索往那边去了。
一边走着,一边期待着能查出个所以然来。萧煜于千机台,必不可少,断然不能毁在裴绪之手里。
李容若到了疱房,仔仔细细一点一寸慢慢搜索着。碗筷、茶具、菜篮、木柴等等,一一不漏下。然皆搜寻不得,又担忧他与裴绪之基本明了的图利意图而致萧煜睡下后会有何不妥,便打算速速回去了。
转身间眼帘一垂眼角一瞥,恰见灶台下一枝小柴枝旁一点隐约淡黄。由于过小,李容若既欣喜亦担忧,若是空欢喜一场,失落难免。
蹲下身去,愈渐放大的淡黄令他心头为之一振。从怀里取出素白手帕,轻轻将它拾起,端详了许久,自然亦理不出个所以来。将它包好放入怀中,又匆匆朝竹林深处而去。
竹林深处,一间小竹屋赫然入眼。屋前半亩方地,原本或红或黄或绿稀稀落落高高低低,现下都覆上一片落白。丛中一个半老淡灰之人浅浅蹲着。
李容若近得木栅栏前,又轻又淡招呼道:“罗大夫,可有空闲?”
罗大夫转过头来,知如李容若般高倨之人前来定是有事,正了正容,道:“李公子有何事?”
李容若走过去,朝他拱了拱手后径自往屋里去。罗大夫无奈何只得跟着进去了,心中还无语暗道:此处分明是他罗大夫居处。
李容若将手帕放在桌上,掀开四角,指着其中一颗淡黄,道:“烦请罗大夫为李某看看此是何物。”
罗大夫狐疑地看了他许久,询道:“这东西李公子从何处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