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嫌弃却不敢言语。这一点倒是寻常百姓多少年来唯一可以报仇的方面,因而他们着实享受这难得公平公正的时候,有人更是忍不住将它加进见证新帝登基的欢乐里。
一群风华正茂男子与女子着红色宽袖大衣,登上天坛四处分散,而后随着巫觋祝和离的上台而在天坛外围翩翩舞动。祝与离则拈香、舞剑、吹火、扬符、念咒,须臾间,天坛最外围便燃起一道火圈,将其中人全数包围。在百姓禁不住发出的惊呼声中,萧澈领国相、礼部尚书、监察御史、太傅、张公公与一众宫女太监缓缓登坛。霎时,火光又向飘着白云的蔚蓝天空冲了冲。
萧澈扫一眼左右楼宇中不露声色的人群,眸中Jing光流窜,扬唇得意笑着。
要从他萧澈手中夺取江山,简直痴人说梦!
人质
天坛高筑,香烟袅绕,锣鼓渐息,众人屏息。
张公公朝萧澈拱拱手,后从八仙桌上拿起昭文,打开,徐徐念了起来。
只要念完昭文,萧澈再敬上皇天后土一杯,便算是真正成为皇帝了。正当张公公念及一半,天坛最外层便有许多百姓异动。
可陵朝身旁秦紫沫与小芷叮嘱道:“本便不该让夫人进来,属下一时心软同意夫人请求,现下若属下与夫人在一起,不若夫人自己混入百姓中更为安全。请夫人乖乖与百姓们待着,若是出甚事,属下无法向少主交代。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城外凉茶铺有人接应,恳请夫人稍后与百姓们一同逃出去。”
秦紫沫担忧地望了望天坛,涩然点了点头,道:“可陵放心,紫沫会保全好自己等公子回来。”
可陵郑重朝她点点头,抽剑而出。霎时四散的千机台飞花阁众人亦抽出刀剑,撞开百姓,朝新帝而去。官兵闻风而动。
现场一片混乱,百姓东窜西逃,呼喊声震天。更有甚者被人推到,好运些的便侧身蜷曲身子保住了性命,运气差些的便被人一脚一脚踩着窒息而死。
坛下鸡飞狗跳,坛上镇定自若。火圈内,众人对坛下情况置若罔闻。张公公依旧铿锵庄严地念着昭文,待最后一句落下,祝便请起三杯酒,让萧澈敬酒拈香。
礼成。
旁边一个小官殷殷拿起一叠纸,小心铺开,原是大曜版图。
萧澈伸手从桌上一个暗红云锦小盒里拿出一块碧绿清透的水滴状小物件。这物件在阳光下透着清凉,通体莹莹欲滴。外沿反射的阳光向一层月晕般袅绕着它,而中部则被日光穿透。穿透也有个程度深浅,物件影儿投在铺开的大曜版图上,恰似两只站在草泽中相偎相依的白鹭。
世人称之为——双鹭符。
自大曜六十载朝国以来,萧澈为第三任国君,天下是第三次见此玉符。民间年老的人一遍一遍往下传,到了今日,依旧能记起玉符之意——大曜建朝的证据。而若是要一代一代往上问老人们:大曜本身便在,为何仍要双鹭符来证明?老人们多是摇头不语。是感慨亦或是当真不知晓,孰知道呢?
将描了双鹭影儿的版图往身旁大鼎一投,隔着十二道珠帘望着坛下,萧澈露出不屑的笑意。又转眼望了望右侧一座三层小楼廊上的一人,两人目光对视,皆轻笑不语。
坛下不知谁喊了一声“双鹭符”,飞花阁众人更是加紧了进击。奈何坛上众人似是处于另一个空间,对坛下之事不闻不问,只通通交予侍卫。
“登基礼成,祭天。”
张公公一声指示,坛上众人又活动开来。
从台阶走上来一群人,当中绝大多数为侍卫,只有前方两人衣衫褴褛戴着镣铐披头散发。两人神容虽看不真切,然可确凿感受到他们身上逸出的又悲又愤的情绪。
张公公朝萧澈请命,萧澈一点头,张公公便右手一挥,巫觋祝和离便在天坛右侧又跳又唱。侍卫将那两人架过去,并命令那两人跪下。奈何两人似是缺了关节一般,硬是不跪。侍卫无可奈何,抬脚踢去。看似较为文弱的一人被突如其来的无声一击踢跪了,另一人则依旧站得笔直。
张公公瞧见,气冲冲走过去,“林将军,事已至此,何必负隅顽抗,不如尽快解脱?”
林山宏啐他一口,道:“阉人岂有此理,哪里轮到你说话?”
张公公“你”了几声,渐渐将怒气吞下,反摆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林将军,你我也算是旧识,何必赌气?一朝天子一朝臣,而况你还联合欧阳御史勾结外邦弑杀先皇,死罪难逃,只望你们下一世投个好胎,莫做这些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你们害了先皇,”他微微哽咽,“先皇待你们不薄,你们才是恩将仇报大逆不道。”他仰天长啸,“先皇哪。”
萧澈冷冷走过来,道:“林将军,你还有脸面喊‘先皇’二字么?若不是你,先皇如何能遭此不测。”
欧阳度挣扎着欲站起,奈何肩上皆有人按着。于是扬勃忿忿,“萧澈你狼子野心,勾结外邦弑杀先皇,你……”
一个侍卫瞧见萧澈眼色,伶俐走过去抬手便一大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