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浪头翻来,臣……宫某想问问萧兄,你是要江山还是李公子?宫某不才,唯有替萧兄趁着尚浅可断之时作出抉择。”
萧煜透过他眼眸看到他的不忍,同时又看到他坚定的立场。便拍拍他肩膀,狂傲大笑一声,道:“我要江山,亦要容若。你若是真当我兄弟,便与我站在一边,莫要如那些迂朽儒生般冒死进谏,可能?”
萧煜说完,见宫之善定定站着不回应,知晓他在思量究竟以江山为要还是以他萧煜为中心,便转身朝殿内走去。良久,萧煜忽而远远朝仍在伫立思索的宫之善喊道:“爱卿,朕与龙章联姻,无非只因容若一句话罢了。”是了,既是容若要他联姻,要他握住龙章,那为何到此一步之遥之际退缩?
宫之善心头搅扰了许久,待终于消化萧煜之话后震惊得无以复加,硬是定在原地许久,直到一位礼官急匆匆捧着萧煜换下来的素锦衣掠过他眼前,他方回过神来无奈笑笑。
到底是深情所至,不愿舍弃。他作为被禁锢着的旁观者,还能如何?便随他去吧。说不定这一统天下之图,正是因李容若而起。若是断了这源根,萧煜何能再是他宫之善心中以为的萧煜?
锣鼓喧天,宫人谨敬。皇家婚礼,不似平常百姓般欢脱自得,而是呈现一种肃穆的、矜持的欢喜,因而众人甚少露于声色。只是待大礼已成,夕阳刚落,宴席大摆时,众人方咧开嘴笑得适意。有些人纯粹只为君主之喜而喜,有些人则为过了送礼大关而喜,有些人则为龙章唾手可得而喜,有些人则叹念着与君主之情而喜。
或许此时此刻,唯有萧煜一人不曾有任何喜悦之情。他坐在桌旁,看着正襟危坐的曼妙红衣,他却只念着那个萧逸的白衣。
新娘盖头未曾掀起,那些房外的主礼之人便忧心忡忡地干站着。这里着实过于静谧,连宴席上杂乱的欢声笑语都能一五一十传进他们耳里。
良久,宫之善匆匆赶来,神色焦急。他看了一众人等无奈的神情,叹口气,在门外弯腰作着揖并不放下,道:“陛下,就剩这一步了,请让媒官进去吧。若是误得久了,臣担心……不吉利。”
众人屏息,好一会儿内里才传来毫无波澜的声音:“宫爱卿,请进。”
“这……陛下,应当让媒官进去,臣进去实为不妥。”
“朕让你进,你便进,你敢拂逆朕?”
“不敢。”宫之善不知所措的目光看向媒官,不料媒官却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一把将杆子与身后侍人托着的酒一起交给他,道:“有劳宫将军了。”
宫之善一脸无奈与惊愕,无助地接过东西,让宫人开门,他便如赴死般战战兢兢地踏了进去。目之所及,只觉真是满眼一片鲜红的荣华。
腊月初九夜,雪已然下了整整三日,料想亦应转为飘絮了,到今夜却更为暴烈起来。猛烈刺骨的风,裹着厚厚的白棉花扑面而来,凝住所有的温热。今年冬日,着实是太冷了。这般天气,莫说田里的害虫,即便是路上的粗野汉子,亦要冻上一病的。
在漫天的洁净里,孤单的茅草屋透出微微昏黄来。近得看了,只见有两人披着蓑衣站在门口,正与主人家辞别。而檐柱上拴着的两匹白马,淹没在沉沉的雪白之中。
大雪纷飞,狂风呼啸,那两人却毫不在意转身牵过马,冒着风雪辨路打马。若不是马蹄声被吞没,这哒哒定然是又焦又急,恰如马上的两人的。
一路奔腾,蓑衣上的雪抖落又砸下,不住地往复,到了城门出现,蓑衣上依旧覆了满满一层飞雪。
“少主,雪压不辨路,那老叟当真指对了,果真是老马识途。”
李容若抹了一把雪,露出一张不见沧桑却苍白的脸,遥遥对着城门,道:“不知是否乾坤已定。”
沈青涟皱着眉看着一上一下的城门,建议道:“不若属下先去查探一番?”
李容若一张口便吃进了一片雪花,只是身体冰冷,连雪花贴在口腔里亦不觉寒冷,想是冷得麻木了。便干脆只点点头算是回应。
沈青涟得到回应后哭笑不得,在内里腹诽了一番李容若当真在这冷极的寒夜里不管道义将他孤独地往虎口里送后,看着巍巍城墙,他忽而明白。李容若定然更希望自己能亲自去见萧煜,而且比他还急,只是到这关口却要隐忍,为的不过是以防万一。若是萧煜被挟持了,除了他的少主,还有何人有资本又愿意与那人谈?少主活着,他们方能有机会扭转乾坤。
李容若在城外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停下,吩咐了沈青涟几句,便寥落地独自在林中等着。沈青涟则脱了厚重的蓑衣,奔向城门,轻身跃进了城内。
夜归人
宫内九和殿中,彻夜燃烛。昏黄的光线,予人一种暖春已然踏来的错觉。萧煜在偏殿寝室中极不安生地睡下了,小孙子正站在偏殿外打着瞌睡。一切,除了殿外风雪的咆哮,皆静寂无声。
火盆中的炭火发出了“噼啵”的一声响,萧煜便惊醒过来。他连外衣亦不披,便走到外间来,却只见小孙子一人零丁地站着打瞌睡。他转身走回去,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