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间已经接近九点,方维睁开眼,注意到自己身上多了件外套。
“醒了吗?”杜澄泓偏过头来,接过方维从后排递过来的衣服:“胳膊还疼吗?”
方维睡得有些懵,痛觉也迟钝了不少,他摇摇头坐直了身体。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很晚,方维盯着看了几秒,蓦地担心起胡桃来,却听杜澄泓说,胡桃整晚都在新邻居家里写作业。
“新家那栋楼上小孩很多,跟他差不多大的有三四个,很快也就习惯了。”
方维放下心来,想到杜澄泓在这里耽搁了很久的时间,还特地道了歉。
目的地就在眼前,因为连一盏灯也没开着,庞大得有点恐怖。在确认了周围没有人后,方维像平常那样进了屋子。即使已经把客厅里的灯都打开了,不知怎的还是有些后怕。站在鱼缸前喂食喂到一半,总担心会有什么事发生的方维,起身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再这么下去果然还是不行的吧,方维叹口气,却还是打不定主意要搬去哪里。
小腿和胳膊上都有明显的淤青,即使全身泡在热水里,担忧的心情还是掺杂在疼痛里,怎么也消散不去。屋子有些太大了,方维边坐在沙发上涂着药水,边自己跟自己对话,稍稍有了些安慰,毕竟如果宋新珩在的时候,他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坐在这里,说些想说的事情。
刚刚拒绝了杜澄泓的夜宵邀约,现在想来有些后悔,方维起身去了厨房,因为不知道到底想吃点什么,就给自己煎了面包和蛋,但因为总是走神,反而头一回做出了失败品。
运气不好的时候,就会这样吧,方维吃着吃着,忽然生出些寂寞的感觉。
Jing致的餐具握在手里的感觉很冰冷,烤焦的面包边也很难吃,方维拿了电话过来,在联系簿里翻找了一会,手指划过那些熟悉的联系人,却始终没有摁下绿键拨出去的勇气。
家里的人是不能打的,多年的朋友也很久没有联系,就算打过去,也不能提结婚的事。
即使是那些因为宋新珩才认识的粉丝们,此刻应该也早已把自己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餐盘里的食物已经凉透了,等他反应过来,界面显示,他拨通了宋新珩的号码。
提示音只响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方维,如梦初醒般地又摁了挂断健。
其实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这样的念头出现在脑海,连方维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就算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只要想象下宋新珩不耐烦的声音,试想起那张漂亮面孔可能会出现的嫌恶表情,方维还是退缩了。就算忍受得了最近的不如意,他还是没法直面宋新珩的冷漠。
因为这么些小事就难过到要向那个人求助,也未免太没用了一点。
自我厌弃的情绪尚未发酵,方维放下手机的瞬间,宋新珩的电话却回拨了过来。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宋新珩问道:“只响几秒,我怎么可能接的着?”
大概还在片场,听筒里传来的背景音很嘈杂,为了让方维听见,宋新珩的声音也提高了,热闹的环境和方维所处的空屋子截然不同,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对话,方维的眼眶却酸了起来,又酸又涩的心情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宋新珩听不清他的呼吸,却感受得到他还在听着。
“是打错了吗?”久到宋新珩都以为电话被挂了,方维的声音才出现:“没有,没打错。”
“那怎么那么久不说话?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一时为方维居然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感到新奇,一方面又有点好奇这么晚的电话会说些什么,几秒后,听到方维说新买了几条鱼。
鱼是前两天买的,买的是和缸里那些同样名贵的鱼,找了这样蹩脚的话题,方维说出口时就已经做好了被宋新珩抱怨的准备。却没想宋新珩只是愣了一下,说了句你喜欢就买吧。
他本来也不清楚鱼缸里有多少鱼,就算死得一条不剩,对他来讲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方维喜欢的话买多少都可以,只是宋新珩不清楚,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说这些。
“就只是这件事?”宋新珩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方维说没有了,他怕要是在电话里说了很想你之后,会被宋新珩连再见也不说地挂掉。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大概连最后一丝待在这的勇气,也要没有了。
舍不得去旅馆常住,方维物色好了一间便宜的小房子,打算这段时间都住在那里。
赶在宋新珩返程前再搬回来就好了,方维想,反正也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回来。
省下来的钱可以交给原来的钟点工,拜托对方准时去把鱼给喂了。瞅准了周末的时间,方维提着自己的小箱子往外走,还没跨出门槛,就发现了被塞在门口毯子下的机票。
他的所有身份信息都被备份过,说起来能自作主张给他买机票的人,不会有其他人。
时间是下午的,如果方维整天不出门,大概上千块钱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