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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戎收了剑,抬头,茫然的看向晁清。
“师傅让我去后山采点草药回来,你也知道师兄的药理学的……啊哈哈,所以……”晁清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着道。
“哦。”迹戎显然是早已习惯,收剑入鞘,负剑转身便走。
晁清在后面挥着手:“辛苦啦!”
迹戎漫不经心的往山上爬着,看到师兄叮嘱的药草就弯腰去采。爬到半山腰,突然心下一慌,回过头去,却见他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已是火光一片。
丢下药草,迹戎转身便跑。然而轻功再好,赶回去时,屋子也已付之一炬。
没有了可燃物,大火渐渐熄灭,迹戎一直看着最后一点火苗熄灭,才慢慢蹲下身,捻了捻地上沾了血的土,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起身向着一个方向疾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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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小姐,再有半年您就和太子成亲了,现在巴结的人都排到城外了,为小姐祈福的人也多的数不过来,小姐何必跑这么远来上香祈福?”顾湘有点不能理解。
“祈福?谁知道那些人是来为我祈福,还是求神仙早点收了我的命去!退一步讲,就算他们是真心的,但祈福这事,不在香油钱多少,也不在人数,在于心。”顾溪楼坐在悠哉行驶的马车上,随手翻着书,“我来,我心诚,我自心安。”
“好吧,小姐总是想的这么多,又有很多道理。”顾湘为顾溪楼斟上一杯茶。
“跟我这么久,还不懂我?”顾溪楼卷起书,在顾湘头上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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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戎出了城,走在郊外的黄沙道上,一身风尘。
“年纪轻轻的不去找工挣钱,就知道在外面溜达,谁家摊上这么个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咯!”
“长得这么好看没想到却是个傻子,可惜了。”
“谁家的傻儿也不看好,就这么让他出来溜达,被卖去做苦力死了也没人知道哟!”
迹戎回想这半个月来听到的冷言冷语,受到的白眼讥笑,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傅和师兄不让他下山了。
原来,师傅和师兄每次出来采购都是这么辛酸,受尽欺辱。迹戎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心里这么想。
在经历了半个月的风餐露宿之后,迹戎原本光滑柔顺的头发都已变得毛糙打结,白嫩的皮肤也变得又黑又糙,那身蓝色的锦衣早已又脏又破的看不出颜色和样式。
九莲山上备受宠爱的如玉公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呆滞的人见人嫌的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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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说太子殿下跟传言里一样吗?”顾湘受不了这种除了马车声就死一样寂静的氛围,开口道。
顾溪楼翻了一页书,漠然道:“不知道。”
“那……小姐你说,太子殿下以后也会三宫六院吗?”
顾溪楼依然头也不抬的道:“不知道。”
“小姐你觉得……”
这次顾溪楼索性打断了她的话道:“不知道。”
“小姐……”
“顾湘,你能让我安静地看一会书吗?”顾溪楼深蹙着眉,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ue。
“好吧,奴婢知道了。”顾湘悻悻的在位子上坐好。
“嘶——”
马突然停住,顾溪楼一下歪倒,额头撞在了车里的案几上。
顾湘心疼的揉着顾溪楼殷红的额头,一边撩起车帘准备怒骂车夫,却见车夫僵直着背坐在车辕上。
顾溪楼瞥了一眼,只见马车前立着几匹高头大马,每匹马上都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大汉们手里都还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心下立刻明了,这是遇到山匪下山打劫了。
“你们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马夫声音颤抖着却还是硬撑出气势大吼。
山匪头子还不等说话,就感觉一阵风带过,顾府马车和山匪的马队之间就站了一名看上去有气无力还邋里邋遢的弱小少年。
“小子,走错路了吧?”为首的山匪问道。
“没。”迹戎抬着头看着他道,声音因为几天的饥饿而有些飘。
“小鬼,毛还没长齐呢就想来管爷爷们的事?”
“看样子多少天没吃饭了吧?别不等爷爷们动手就自己先倒了!哈哈哈!”
“哟,你还别说,瘦瘦弱弱的,看这小脸,虽然脏点,但仔细看看还是挺细嫩的,莫不是个娘儿们扮吧?!”
“哈哈哈!若是娘们,就和这顾府大小姐一起抢回去做压寨夫人!”
顾溪楼一听,心下一惊,原来这并非是她时运不齐才遇到山匪!
顾溪楼这次出行,一切从简,马车上没有一处能够表明身份的,而这群山匪却在只看得到马车的情况下,毫不犹疑的说出了她的身份,必定是有人买凶来杀她了。
至于是何人,跑不过两种可能:第一,太子不想娶她;第二,有人不想太子